“佛山顶端有密道，直通皇城之外。”楚怀殇一语道破玄机。

“可他没告诉我！”卫文娘悲愤低吼。

“武雄之所以没告诉你清点人数时少了一人，是因为他不希望你，还存有希望。”楚怀殇正色解释。

“不是武雄……是武烨！他从没告诉我佛山下面还有一个密道！我记得……那一晚……那一晚他说他会退到佛山，他说他在那里设下埋伏，武雄若去必会久攻不下，介时待他援军一到，里应外合，武雄再无生机……”当年事，卫文娘记得清清楚楚。

楚怀殇沉默，有些话说起来伤人。

“当年一役本王知道一些，大周内讧之初武烨的确居于上风，可后来武雄攻势凶猛，渐渐转败为胜，原本武烨拼死抵抗还能再坚持半月有余，可他错就错在退往佛山，佛山非易守难攻之地，本王实在不明白武烨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决定。”一侧，君无烨凝眸开口。

楚怀殇暗自吁出一口气，“因为他想用他的死，给武雄留下一条永远也抵御不了的后患。”

眼见楚怀殇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卫文娘几乎站不稳的倒退数步，幸有武靖搀扶。

“什么……后患？”卫文娘连声音都在颤抖。

“就是皇后娘娘你。”楚怀殇不想误会继续下去，索性直言，“当时武烨已知败局，他亦知道，这个世上唯一人可以让武雄丧失心志，所以他生生把自己的死归咎在武雄身上，使得皇后娘娘把对他的爱转换成对武雄的恨。”

卫文娘不语，泪水模糊视线。

“正如武烨所料，皇后娘娘凭着武雄对你的宠爱，为所欲为，更背地里与几位将军联手伺机改朝换代，武雄表面上不说，私下里却对皇后娘娘的举动了如指掌，所以他才能瞬间化解皇后娘娘的倒戈，也正因为如此，他忽略了另一股势力的暗中侵蚀，那股势力便是以秦铭为首的前朝一脉。”

“所以秦铭是武烨的人？”武文兮惊愕不已。

“没错，如果怀殇没猜错，周帝在事发前几日应该察觉到不对，所以才会将凉王跟解城主等人与皇后娘娘一并关到碧霞宫，且派自己所有暗卫守护，这是他能为你们做的最大努力。”楚怀殇正色抿唇。

“不可能……没看到武烨之前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卫文娘悲愤怒吼，泪如雨下。

若楚怀殇所言是真，那么，她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由始至终都在利用她？而她恨了一辈子的男人，却又包容她到何种地步！

“怀殇知道这样的事实过于残忍，但真相永远只有一个。”楚怀殇浅声开口，眼底抹过一丝暗淡。

“那个……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在旁边听了好一会儿的解锋笛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楚怀殇默然转身走到角落里，手指轻轻按动身边一块灰黑色的砖块，便听轰隆的声音响起，一道暗门随即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靠！这里有密道你不早说！”解锋笛惊讶之余有些埋怨楚怀殇。

见傅青思一并看过来，楚怀殇下意识瞄向卫文娘，“有些话，怀殇必须说在前头。”

楚怀殇所指，就是他刚刚对卫文娘说的那番话……

随着楚怀殇在前面带路，君无烨等人先后从密道而入，漆黑的密道阴暗潮湿，左右墙壁上偶会出现照路的莹火光芒，这些光点皆由砸成碎粒的夜明珠所制。

一路上，每个人都在暗自掐算时间，照他们的速度跟用时推算，这会儿应该已经离开大周皇城了。

“到底有没有出口啊？”跟在楚怀殇身后的解锋笛走的厌烦了，悻悻耸肩。

“前面就是。”又走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楚怀殇突然止步，手指触动机关，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挡在他面前的铜门赫然开启，白色亮光耀人眼目。

事实上，眼前的铜门并不是出口，勉强算是甬长密道里的一个栖息之地。

且在众人悉数走进密室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皆落在背对他们的人影身上。

明明那么像，却没有一人说出那个名字。

直至那人转身，众人惊呼。

“父……”武文兮想要开口，却想到彼时殿前滴血验亲的一幕，这一声‘父皇’竟怎么也叫不出口。

“武……”卫文娘惊惧出声，依旧没有唤出眼前之人的全名，武靖不语，眼中却是难以掩饰的惊诧。

傅青思见众人如此，当下走过去仔细端详，更伸手探知那人手脉，眸色大骇，“怎么可能！我……我分明看到你已经死了！”

没错，眼前之人，正是已死的武雄！

“死的人……不是朕。”武雄低声开口，音色悲戚。

“易容？那个人是假的？不对……秦铭那么了解你，如果你是假的他不可能察觉不到！”傅青思风中凌乱了。

“秦铭的确了解朕，可他再怎么了解，却始终不如朕的弟弟更加了解我……或者说，朕与弟弟之间，根本不需要了解，我们的长相，声音，习惯甚至是一些细微之处的小毛病，都一模一样。”武雄低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