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都不好，可本王愿意！”武文兮愤恨应声。

“跟朕回去，你想要江山，朕还给你！”武靖举起酒杯，见武文兮没有动作，一饮而尽。

“呵，皇兄莫不是把文兮当傻子？时至今日，你能把大周皇位让给我？”武文兮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大的笑话，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我不要皇位，我要母妃的命！”

握着酒杯的手，微顿。

武靖或许猜到，武文兮心有不甘的原因了。

“母后已经出家，她说会用余生替夏太后祈福，父皇也已为夏太后建庙，受世代香火供奉，我们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却希望可以用这种方式，能让她九泉之下，得以瞑目。”武靖承认，在这件事上，他们的确亏欠了夏碧。

“不会！只要你们过的幸福她就不会瞑目！”武文兮突然扔了手里的酒杯，杯碎酒洒，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武文兮！你也是从那件事情里走过来的，事情的始末你比我们更清楚，你们没错吗？”既然一味忍让跟付出不行，那就讲理。

武文兮没想到武靖突然变得这么严厉，微愣。

“有啊，我们当然有错，母妃勾结秦明，本王想造反……可根源还是你，跟你的母后，不是吗？”武文兮有些词穷，底气也不见得足。

“这么解释会不会太牵强了！武文兮，你又何必执着对错，只要我们是亲兄弟，不就行了？”武靖拍案，怒声低吼。

“兄弟？最是无情帝王家，皇族连父子都能反目，兄弟算什么？”武文兮不以为然。

“所以，就算朕独自到你军营，你还是不相信，朕会厚待你？”武靖悲痛看着眼前的男子，眼底溢出淡淡的薄雾，“就算父皇卧病不起，常在梦里喊你的名字，你也不在乎，是不是？”

“不是不在乎，本王不信！”武文兮腾的起身，神色骤冷，“武靖，你太自负了，竟然敢只身闯我军营，今日你既然来，就别走了！”

“你想杀朕？”武靖缓慢起身，眼中透着绝望。

“不可以吗？”武文兮忽的掀翻了身前的矮桌，却不想，预期的弓箭手并没有出现，整个营帐里，鸦雀无声。

武文兮脸色骤变，登时自腰间抽出软剑，“武靖！你说你不会带人！”

“青思可不是周帝的人，而且我也不是他带来的。”就在武文兮欲动武的时候，傅青思一派闲散的自外面走进来，樱唇微勾，傲世无双。

“傅青思？”武文兮皱眉看过去，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王爷好记性，还记得当日与王爷一起出生入死的青思呢？那王爷一定记得当日情景，谁也没逼夏贵妃替卫皇后挡箭，那是她自愿的！”傅青思踱步走到翻落的矮桌前，字字句句，清冷如冰。

“那又如何，母妃到底是救了卫文娘！”武文兮怒吼。

“夏贵妃本意救的不是卫皇后，而是你武文兮！”不就是比谁声音大么，她这点决不输人！

“来人！把她抓起来！”武文兮怒极，挥剑直指傅青思。

“夏贵妃之所以那么做，就是为了替你赎罪！你在赤峰造的孽，还有你的亲弟弟是怎么死的？那些背信弃义，违背良心的事，也是别人逼你做的？”傅青思哪管武文兮挥剑相向，厉声开口。

“就是你们逼的！全都是你们，来人……来人！”武文兮双眼赤红，眸底寒蛰如刃。

“你别叫了，不会有人来，我已经在主营帐周围洒了剧毒，踩过来的人，都会昏迷。”傅青思平静下来，道出事实。

武文兮瞪大眼睛，失笑出声，“五十万大军，全都中了你的毒？”

“没有，他们没有中我的毒，但是左侧山洪爆发，他们已经逃了大半，剩下的知情的也是溃不成军，只有少数不知情的，才是被我毒的。”傅青思一语，武文兮当即反驳。

“不可能！若非人为，左侧山峰的洪水不致……你们挖堤？”武文兮恍然，惊愕不已。

“有什么不可以吗？”傅青思耸耸肩膀，挑眉开口。

洪水爆发，足以淹没整个济州城！你们怎么敢！”武文兮之所以把大军驻扎在这里，便是笃定君无烨不敢动左侧山峰的堤坝。

更有甚者，他曾想过用堤坝威胁君无烨，如果他不就范，自己就命士兵挖通堤坝，水淹济州城！

“武文兮，你还是火候不到呵，我家王爷的大军驻守济州十年之久，他会不知道周遭地形如何？就在你决定把大军驻扎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傅青思嗤之以鼻。

“不可能……他不敢！”武文兮依旧不信。

“君无烨之所以容忍你一个月之久，便等沿河周围的庄稼收割完毕，就在五日前，下游百姓已经妥善转移，这会儿引水河渠已经凿通，那些从山峰泄下来的洪水会经过济州城外的河渠流往渭泾。”武靖解释道。

武文兮懵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君无烨会来这么一手！

“不可能……这不可能！”武文兮惊慌越过矮桌，大步冲出营帐，眼前场景太过震撼，惊的他连手里的软剑都握不稳了，铿锵落地。

除了少数建在山峰逆向的营帐，至少有三百个帐篷被洪水冲走，此刻他的士兵早已乱作一团，隐约间，他看到了飘荡在山林间的‘凉’字号大旗。

“败数已定，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不远处，楚怀殇着一袭月牙白的衣裳走了过来，止步在傅青思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