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什么意思？”路桥抬头看着昏暗灯光下那个躲在阴影里的男人。

男人叹了一口气：“路桥对吧？今年最优秀的？”

路桥点着脑袋：“十项考核，十项满分。”

“全满分？可为什么总分是699？”男人询问道。

“你说为什么？难不成满分是700吗？”路桥追问道。

“让我看看，你少在哪了？”男人此时打开了桌上的档案细细地看了一遍，终于发现了什么端倪摘下了眼睛。

男人探出了头，路桥看清了脸。

那是一个沧桑的老人，双眼布满了血丝：“你是无神论者？”

“是的。”路桥回答道，但回答完之后路桥就反应过来询问道：“等等，这是我扣分项吗？”

老人咳嗽了两声：“宇宙里有无数颗星球，这些星球可以组成无数个星系。但是这些星系想要出现生物，所需要的条件极为苛刻。太阳、地球、月球、空气、海洋、植物、动物。你没觉得有一种巧合吗？”

“您想引导我？这些是做的吗？”路桥反问道。

老人此时哄堂大笑，笑到停不下来的咳嗽之后，从口袋内拿出了一瓶药，倒出了两颗胶囊干吞了下去。

老人拍着自己的胸脯，瘫在沙发上许久才缓了过来。

“您没事吧？”路桥询问道，只感觉眼前的男人有点神经病。

自己确实就是今年最优秀的报考者，谁能想到组成精锐组织的男人是个疯子？

不过路桥细细一想，天才和疯子不就是一念之差吗？

自己不懂男人也是应该的，如果路桥能知道眼前的老人在想什么，早就自己按照这个想法，赚得盆满钵满了。

老人缓过来之后，从柜子下面拿出了一个氧气面罩戴上，桌上的开关让设备动了起来。

老人解释道：“我的肺不行了，一激动就容易发病。现在是我面试你，我问问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路桥摇着脑袋：“不知道，我当年本来是想要参军的。招兵季我带着户口和我爸去武装部填单子。你们的人就在门口站着，看见有天赋的就会发出自己手里的单子，大概类似于你们招特种兵，一样的训练强度，但三倍的待遇。虽然知道可能不合法，但你们甚至愿意先发奖金。我爸直接就把我扔给了你们。我还记得那天我以为是去参军，上了你们的商务车之后就晕了。两年时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扛过来的。”

“后悔吗？”老人追问道。

“我不知道军营什么样，但这里绝对不是什么一样训练量。待遇确实比什么都好，但练得也比什么都狠。刚来的时候我还怀疑这里是练特工的地方，确实我不后悔。原本的我除了一米八的身高什么都没有，驼背、近视、肥胖，可现在的我脱胎换骨。”路桥回答道。

“不后悔就好，我们在这里不为国家工作，而是服务地球！两年时间内，通过的只有一个人。其他的人都被解散回去了，他们确实得到了他们想到的。但你会得到更多！”老人笑着。

路桥摇着脑袋：“二十四个月，每个月都要淘汰一部分。最后留下我这样的精锐，我想我是能得到比淘汰者多得更多的东西。但我也要失去更多的东西吧？不然你们培养我干什么？”

老人拍手叫好：“你的逻辑和理论不亏都是满分，我先回答一下你的疑惑吧？首先为什么你按照满分的答卷，被扣了一分。这一点你也看出来了，是因为你是无神论者。我们都是有神论者，我们以前相信很多神明。各种宗教、各种信仰，但现在我们只相信我们自己。”

“你相信你自己？你们都不信神了，你们却为了我是无神论者扣我一分？”路桥气愤地嘟囔完，随后脸色微变。

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重新盘了一下逻辑之后路桥开口道：“你说你们是神！”

老人再度放声大笑，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染红了呼吸机的面罩，一丝血迹从孔洞中飞射而出。

路桥几乎是瞬间抓起桌上的签字笔一划，将要粘在自己脸上的血迹撇掉了。

路桥很淡定，这比起平日里的训练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