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野愣神的时候，他的白色分身不见了，四周的场景再度变换，这一次是在京都，也是一片废墟。

白衣桐野飘在天空上，看着跪坐在地面的桐野，笑到。

“那么，就让我来看看你觉悟吧。”

说完，他的脸部一阵虚幻，变成了沃姆的模样，他直立于天空，准备把一张小纸条收进了衣兜里面，依稀可以看到心灵鸡汤演讲等字样。

桐野看着四周变化的场景，站了起来，这一次他听到了无数的求救声。

“不要。。不要再叫了！我没有救你们的能力！”

可无论他怎么喊，四周的声音反而越来越清晰，这时，一队救援队打扮的人跑了过来，看数量起码上百。

“先生，您知道这附近哪里还有受难者么？”

桐野烦躁的挥了挥手。

“不知道！”

队长没有恼怒，而是直接带着队员到处搜索，但是效果甚微，许多人被埋在废墟之下，现在的科技，生命探测仪无法察觉到五米地面以下的生命波动，救援效果十分缓慢。

一个小时过去了，桐野突然发现自己听到了声音少了许多，而且这个变少的速度还在加速。

“这是。。”

桐野已经猜到了一种可能，那些求救者已经死了，自然也无法求救了。

“不要。。。不要在让我感受到这些了！”

桐野的神经面临崩溃，他眼泪鼻涕齐流，面部看不出一丝之前的优雅从容，就跟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抱着头跪在地上痛哭。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让他烦躁的声音，每少一个，他的就感觉扎在心里的刀子多了一把，二十分钟后，他的脑子里面平静了，听不到任何声音，而他已经无助的趴在了地面上，眼泪浸湿了地面。

这时，救援队回来了，他们抬着数十个蒙着白布的尸体走了过来，队长看着趴在地上的桐野，走了过去。

“先生，你没事吧？”

桐野爬了起来，两眼茫然的看着队长对面的救援队，或者说是他们抬着的那些尸体。

“他们。。”

队长叹了口气。

“死了。。除了你，一个活口都没有遇见，怪我们能力不足，要是我们有提前预知遇难者位置的方法，哪怕提前一个小时，都能够把他们救出来，有些人甚至是我们到了的时候，刚刚死去，就差那么一点点时间。”

桐野不说话，双眼无神的看着那些担架。

他所在的是唯一一条好路，救援队们每一个都要从他面前经过，一阵风吹过，掀起了一些白布。

他看着那些死者，小的可能五六岁，老的脸上都布满了皱纹，老人和小孩占据了大多数，在这种灾难面前，他们是最绝望的。

队长叹了口气，拍了拍桐野的肩膀，但桐野仿佛没了力气一样，直直的跪了下去。

“先生？”

桐野眼泪再次渗出，莫名的，他对着那些路过他的白布低下了脑袋。

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怎么做，但是内心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愧疚。

就像之前沃姆说的，救与不救取决于他，没人会指责，队长也没有指责他，但是他心里还存在着一样东西，那就是良心。

看着这些死者，他的良心过不去，桐野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也没做过坏事，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他的小时候被排挤的遭遇，那是他的心魔。

他已经被心魔困住了三十多年，已经适应了心魔的存在，在他自己认为自己已经没了良知的时候，这一场梦境，触碰到了封印他良心的机关。

当真正危险来临的时候，并且他又有能力的时候，他到底选择救还是不救？

这个答案，在他跪下了那一刻，就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