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个济食日到来了。

百里稷和南宫薇，再次出现在了王记粥庄门外。而汐娘，也如同往常那样抚琴坐在粥庄门前，一曲《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响起，便能让外面的那些急躁的流民们安静下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稷哥哥，她唱得好好听啊。”

“切，这有什么好听的？南宫你要是愿意唱，不知道要比她唱得好听多少。”

然而话虽如此，但是百里稷也是对汐娘的天籁之音和大成的琴艺深感佩服。他虽然没有去过那些风月之地，但即便如此，百里稷也觉得在平洲城内，汐娘的琴曲就是一绝。

一曲终了，已经是济食发放的时刻。那些流民们一脸平静依次领取自己的济食，有的甚至还会给发放济食的傀儡军差役鞠躬道谢。

兵丁甲照例走到了百里稷身边冲他打了一个招呼，百里稷也耐着信子和他啊寒暄了一番。

岳承业依旧很礼貌冲他笑了笑，但百里稷也还是和先前一样对他爱理不理，反而还冲站在岳承业旁边的齐盎打起了招呼。

“嘿，齐盎？你也参军了？”

齐盎大感倒霉，心里想着这混世小魔王怎么偏偏就盯上了他了？

无可奈何之下，齐盎只好满脸堆着笑乖乖走到了百里稷的面前，连连赔笑道：“哦，混世...百里稷，你怎么有空来这儿啊？”

“我么？其实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跟我妹子纯属吃饱了没事干，来看看这些吃不饱饭的有没有吃饭。那你呢，什么时候加入的？”

齐盎不知不觉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道：“我...我啊，其实很好解释的，我吧...我觉得我不能老在拐子巷浑浑噩噩过日子对不对？”

“嗯，那倒是。”

“然后...我不是有那么一个兄弟吗，他恰好先前也是参军的。然后...”

“然后，你是不是让你那兄弟给你谋了这个职位？”

齐盎尴尬笑道：“那倒不至于。其实啊就是前段时间，我那兄弟在搜索窜到平洲城的那头水虎兽的时候，运气不好被吃了。”

百里稷不由得一愣，问道：“你说的是哪头水虎兽？是那一晚随着水患而来的水虎兽吗？”

“不是，那不是。我听说那水虎兽后来跑了。”齐盎道：“我说的，那是后面窜到平洲城的水虎兽。”

百里稷一惊，这事情他竟然给忘了！

早在那次水患过后他便在搜寻那所谓第二头水虎兽的欣喜，然而几个月的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寻到有关这头水虎兽的任何线索。

久而久之，他竟然已经忘了。

可没想到的是如今齐盎既然又透露出了关于这头水虎兽的线索，忙道：“快说，那头水虎兽现在到底在哪儿？”

见百里稷没来由的震怒，齐盎都已经做好了挨打的打算了。他抱着脑袋忙道：“这个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进这行的时候那畜生已经不见了，这事...这事你甲大哥和乙大哥可以作证啊！”

“是吗？”百里稷又看了一眼兵丁甲和岳承业。

兵丁甲对这二人的过往倒是了解一些，此时也笑道：“小魔王，这小子说的不错，在他当我小弟时那水虎兽已经又消失了。其实啊，那水虎兽后面就出现过一次，他那倒霉的哥哥，也就是在那时候被干死的。”

百里稷恍然大悟，原来这齐盎现在能做傀儡军，无非就是因为他兄弟被水虎兽干死了，然后齐盎顶替了这倒霉蛋的位置罢了。

顶替位置这在傀儡军里边倒也不是没有先例，然而这顶替也只能顶替一个位置，并不能顶替被顶替者已经服役的年限。

也就是说，一个傀儡军已经服役了七年，眼见着就能够提升为上民了，但是如果他突然死了，那他那个空缺是可以让其亲近的人顶替的。

然而顶替只能是顶替空缺罢了，却不能顶替服役的年限。也就是说，一旦有人顶替了空缺，也只能从头开始。

“原来如此。”百里稷看着那些排队领取济食的流民，都感觉有些腻了。“那么，那水虎兽上次出现有多久？”

“嗨，大概也就一个多月前吧。总之那倒霉蛋正在平洲道巡逻，没想到却遇到了水虎兽了。”

“平洲道？怎么可能？这平洲道不是整座平洲城最安全的吗？”

兵丁甲耸耸肩道：“是啊？我也觉得纳闷呢，那平洲道很多地方都是由魔族大爷们亲自负责安全的，可事情偏偏就发生了，你说怪不怪？？？”

“那你说平洲道几乎都是魔族在负责，那为什么齐盎的兄弟会进入平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