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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有分寸(1 / 2)

作品:《废太子和真千金

那个杨嬷嬷回去后自是隐去书签一事,只添油加醋说姜麓如何无礼,如何把东西丢出来,如何赶他们走。

玉氏捂着心口脸色苍白,几次险些要晕过去。她就知道那个孽障不识抬举,枉费明珠的一番好意。

她怎么如此命苦,摊上这么个亲生女儿。

“国公爷,你听听,她这是不想要脸了!她不想要脸也就罢了,她还想丢我们国公府的脸。她生来就是克我们的,她就是个灾星!”

林国公原本就气得脸色铁青,被妻子梨花带雨的一哭诉,只觉一股怒火冒头冲冠。他当下让人磨墨,准备写信狠狠骂那个孽障一顿。怒极气极之时,他完全没有想起亲生女儿不识字一事。

姜明珠低头安抚玉氏,也不提醒。心道姜麓不识字,这封信肯定是先到殿下手中。殿下若知父亲如此讨厌姜麓,心中应该另有计较。

先前派人送东西去北坳村时,她还准备了另一份东西让人送去边关。此举不仅得到林国公的夸奖,更是让玉氏怜爱她。

林国公的信写得气势汹汹,语气用词那叫一个怒不可遏。直骂姜麓不孝无礼,丢尽整个国公府的脸面。还说他身为父亲,为有这样的女儿感到羞耻云云。

姜麓心平气和地看完信,甚至感慨他字写得不错,心道那便宜爹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只是从字里行间看出对方肝火太重,实在是不利于身心健康。

她让陶儿留下送信人,然后提笔给林国公回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短,唯有两行字:吾以为父母皆亡,唯长兄如父。不知阁下为何生气,委实叫人摸不着头脑。

在她心里有那样的父母还不如没有,既然两相看厌倒不如当他们不存在。他们不把她当女儿看待,又哪里来的脸站在孝道的至高点上指责她。她又不吃姜家的米,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岂能任那对脑子进水的夫妻漫骂。

信很短,却字字诛心。

林国公读完信后,当下气得拍桌子。那个孽障竟敢说当他们死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女儿要来何用。

“那个孽障,她敢咒我…我没有那样的女儿!”

玉氏咬牙切齿,“我早就看出她不是个好东西,她对我无礼也就罢了,她怎么能这么对国公爷。”

姜明珠暗喜,这一点她早就知道。父亲母亲都很讨厌姜麓,如果不是后来姜麓身居高位,只怕父母压根不会那个亲生女儿。

如果姜麓不再是姜家的女儿,殿下就不会顾忌国公府的脸面。所以她要再添一把火,万不能让姜麓再回来。

“母亲,姜麓肯定是说气话。她是对你和父亲有怨言,我曾听到她说什么你们欠她之类的话。但我想她心里还是有你和父亲的,她不过是在赌气。”

一听这话,玉氏堵得荒。

“我们欠她的?我们哪里欠她的?她是我生的,我们也不知道当初你们会错换。那个孽障是想气死我们,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国公爷,这个女儿要认你认,我不认!”

林国公黑着一张脸回信,信也很短:吾之女儿唯明珠一人,旁人皆是外人。

姜明珠乖巧地给他磨墨,一看到这行字心下无比欢喜。猛然想到之前那信上的字不像是殿下写的,看着像是女子写的字。她疑惑不已,私下问那送信之人。送信之人说姜麓和自己丫头在屋子里,然后那丫头送信出来。

可能是那个叫陶儿的丫头写的,她猜测着,没有再理会此事。

送信之人时隔两天又赶到北坳村,姜麓很是意外。看到他一脸疲惫风尘仆仆的样子,还留他吃了一顿饭。他先是不肯,后来拗不过姜麓再三邀请。心想着不过一顿饭的事,他不说谁也不知道。

正是因为这顿饭,他对姜麓大大改观。抛开饭菜美味不说,关键是他没有见过哪家的下人能和主子有说有笑的。他几次偷瞄姜麓,越发觉得这位嫡姑娘行事大方待人亲切,压根不像别人传的那样粗鲁无礼。

他一个下人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国公爷和夫人宁愿要养女也不要嫡姑娘。反正换成他,他是做不出把养女当宝,把亲生女儿当草的事。如此想来大约也明白嫡姑娘的伤心和不容易,是以此后姜明珠再找他问话,他是一问三不知。

姜麓只看了那信一眼,便丢在一边。

好一个外人!

既然她都是外人了,她更不会在意那对脑壳有包的夫妻。原本是打算将此事置之不理的,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封信。

信中只一句话:汝之家事与吾无关,以后不必来信告知。

林国公收到这封信后暴跳如雷,自古以来只有不认儿女的父母,哪有轮到儿女嫌弃父母的道理。那个孽障不通教化,他必要好好教训一番。此次的信他又写了很长,大意是姜麓丢尽国公府的脸,不配姓姜。

姜麓以为她上次的信已经表态,林国公应该不会再给她来信。没想到那个老包不依不挠,还要写信过来骂她。

她当然不会客气,回信依然不长:天下姜姓人何其之多,吾愿姓便姓。可有哪条律法规定吾不能姓姜,汝以为自己是谁!

他以为自己谁,还能不许别人姓姜。

林国公看完信后大怒:“我是谁?我是她老子!”

玉氏大愕,夫君竟然语出秽言。

林国公已然是气到头顶冒烟,说是怒发冲冠亦不为过。这些日子以来他和那个孽障书信往来斗法,他是吃不下睡不好头发都掉了许多。

那个孽障敢置疑他,还问他是谁。他是她的老子,世上只有老子骂女儿的份,哪有女儿顶撞老子的。

简直是天大的不孝!

上回因为妻子生病一事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此次他有意瞒得紧,未曾在人前露出只言片语。

谁成想也不知是哪里走漏的风声,那些同僚们都知道他最近同亲生女儿闹僵,甚至外面有人传什么父女斗法气死老子之类的顺口溜,害得他上朝下朝都躲着人走。

尤其是阮太傅,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屑和鄙夷,他每每想来都恨不得把那个孽障抓回来狠狠教训一顿。

真是气死他了!

他怒气冲冲地揉捏着信纸,一时看看玉氏一时又看看姜明珠,实在是想不出此事究竟是如何传出去的。

他苦思冥想好半天,只能先作罢。

至于那个孽障,他不能姑息!

他就不信自己堂堂国公,又是她的父亲,她还能反了天去。这次信又不短,翻来覆去一个意思,就是要和姜麓断绝父女关系。

姜麓看完信后很是无语,这个便宜爹哪里来的脸,真当她稀罕一对脑壳有包的父母。还拿断绝关系吓唬人,还当她怕了不成。

这封信送来的前一个时辰,她刚收到阮太傅的信。义父问她有何打算,可否需要他出面。她回信让他什么都别做,她自有主张。

她把林国公这次的信拿给秦彦,问他怎么看。

政治联姻向来不注重个人感情,她能嫁给他仅是因为她是国公府真正的姑娘。而他之所以娶她,也正是因为如此。

如果林国公真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那她便不再是国公府的姑娘,这桩婚姻的核心也将不复存在。到时候他们是继续搭伙,还是一拍两散,她想听听他的意思。

秦彦把信放到一边,“你若实在不喜欢他们,不必虚与委蛇。”

姜麓眉头一动,认真的看着他。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虽然国公府在他被贬一事上做得有些不地道,但在外人眼中他们还是紧密联系在一起。如果她真的脱离国公府,他岂不是在这门亲事上半点好处也捞不着。

她若有所思,或许这件事对林国公也是一个契机。堂堂一个国公和亲生女儿对骂,可能对方是想借父女关系的破裂从而摆脱和秦彦的瓜葛。再或者是姜明珠从中作梗,目的便是让她和秦彦分开。

还有秦彦,他是真不在乎还是只有目的?别看一件小事,其中的弯弯绕绕可真不少。说穿了都是权谋利益,真真是叫人喜欢不起来。

这小子若是敢卸磨杀驴,别怪她不客气!

姜麓心微冷,无所谓道:“那我听你的。”

秦彦看她一眼,她会这么听话?

她耸耸肩,“出嫁从夫嘛。”

这话怎么听着好生别扭,秦彦皱着眉。天下女子都有可能三从四德,唯有她不可能。他可忘不掉当初她凶神恶煞逼自己干活的事,那可不是一个秉承出嫁从夫的女子能做出来的事。

一时之间,他不知是该气还是该高兴。

“也不必如此。”

姜麓灵动的眼转啊转,这小子什么意思?

“你是说我可以不从嫁从夫?”

她根本没有从过,竟然还问可不可以?

秦彦嗯了一声。

“我这个人可不想特立独行被人当典型骂。所以从还是要从的,免得旁人说三道四。”姜麓道:“以后大事听你的,小事听我的。”

他惊讶地看着她,尔后想到什么,“何为大事?”

她心道这小子聪明,果然不太好忽悠。“你说什么是大事?当然是普天之下最大的事才能称之为大事,对不对?”

除了当皇帝,还有什么事更大。

秦彦就知道她不是什么温顺之人,闻言居然不生气。反正她总是有理,论诡辩谁也不是她的对手。

姜麓把信拿过来,然后起身,“我去给林国公回信。”

“姜麓。”秦彦突然叫住她。他的眼神无比认真,似是下定某种决心,“我会做到的。”

姜麓笑了一下,“我相信你。”

他肯定能做到,老绿茶的反应说明一切。她不无膨胀地想,莫非他以后能登上那个位置是因为对她的承诺?

很快自嘲一笑,暗骂自己想得美。

她这一笑,秦彦以为她又在哄他。嘴里说着相信他,实则并没有放在心上。少年意气向来不容人怀疑,他一把将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