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阵沉默。

好一会，池芫才迟疑地开了个口——

“那你后来被领养了吗？”

沈昭慕瞪了她一眼，“没有。”

“怎么了？”

“没有，就问问。”

池芫话音落，就听沈昭慕傲娇地哼了声，道，“我爸妈去世前就给我留了一笔钱，我后来被亲戚接走，长大十五岁我就出来了。”

一副很骄傲的嘴脸。

“哦……”池芫将车停在路边，然后低着头，“那你爸妈可真疼你……我爸去世的前一天，我妈还在和他冷战。”

本来打算在身世上卖把惨的男人，忽然就掉进了对方反卖惨的套路里。

还不自知。

“别难过……你看我没有爸妈，也长这么好……额，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沈昭慕手足无措地抽了张纸塞池芫手里，懊恼自己说错话。

池芫看着手里一团的纸巾，有些想笑，还好忍住了。

“我爸是个很普通的男人，长相普通，性格平庸，我有时候都怀疑我妈当初怎么看上他的，一没钱二没貌，唯一值得肯定的大概就是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她说着，又好笑摇摇头，“但这样不对等的关系，总会出现裂缝，所以从我懂事起，看到的就经常是我爸唉声叹气的愁容，以及我妈美丽又冰冷的面孔……

他们好像两个世界的人，一点都不融洽，却非要结成一个家庭。我妈很要强，她自己创业风生水起，不靠我外公，而我爸……在一家国企上班，兢兢业业，按部就班。他们越来越没有话讲，比起争吵，更可怕的是，两个人开始无话可说。

就算是不和，也是以互相不理睬的冷战模式。”

“想哭就哭吧。”

沈昭慕这次直接手捧个纸巾盒，默默将自己左肩往池芫那边递了递。

“喏，我借你一边肩膀。”

池芫：“……”问题是我不想哭啊。

她酝酿了下，算了，哭不出来。

于是，她笑了，眼圈微红，伸手，拍了下他的肩，“你这单薄的肩膀，我怕给靠塌了。”

“小助理，别以为我对你温柔，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人身攻击你老板哦——是你最近吃太多，长胖了吧！”

“老板，你总这么犀利，会没有女朋友的。”

“要女朋友做什么，跟我抢护肤品么？那还不如你……”

沈昭慕几乎是下意识接的一句，但话没说完，他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打了个哆嗦，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