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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62(1 / 2)

作品:《七零错换人生

第二天,安然照常到工会上了半天班,把该交接的工作处理一下,又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安然刚回到大院,刘宝英就赶过来:“小安你真要去市总工会啦?那可是升官了啊,恭喜啊!”

安然一愣:“宝英姐你咋知道的?”

“害,这算啥,这二分厂就没我不知道的事儿,就你们工会那个顾慎言,特俊那个,我连他小两口的事儿都知道。”

安然对顾慎言已经不感兴趣了,就像通关打怪一样,自己打死的怪就像拉出去的屎,谁还回头看啊?顶多冲水的时候看看冲干净没。

刘宝英却误会了,以为安然不信,这可是对她能力的怀疑和对她们三年友谊的考验,她不允许:“不信我跟你说啊,顾慎言跟她胖媳妇儿要离婚呢!昨晚小两口打架呢!”

“听说是老丈人骂了他一顿,回去媳妇儿又说了啥,他推搡了胖媳妇一把,正好被丈母娘看见,这才打起来呢……不过,也不算打架,全程几乎是丈人丈母娘和大舅哥打他一个,给他揍得鼻青脸肿呢!“刘宝英居然有点幸灾乐祸。

安然乐了:“宝英姐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对他挺有好感的吗?”去年路上遇到,人主动跟她聊了几句天就把她乐得找不着北,睡觉都能梦见厂里这钻石王老五呢。

“害,他长得好是一方面,但动手打人就不对,你还记得咱们大院里打女人的张得胜吗?我以前就看不起他。”

嘿,以前她可不是这样说的,她说“哪个大老爷们不打女人”,怎么最近两年手里有钱了,不指靠男人了,这腰杆子也硬起来了。“要我说他就是活该,人倪厂长就一个闺女,从小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的宝贝,就跟你家安文野一样的,他打人,还当着老丈母娘的面,这不是该死吗?”

安然一想到安文野,代入感太强,太他妈气愤了!是啊,以后安文野找的对象要敢这么对她,她安然和宋致远再加包文篮,非揍死那臭男人不可,王八蛋!揍不死她砸钱也要找人揍!

不过,刘宝英的消息是真灵通,简直是顺风耳,安然明明每天都跟她在一起,可她就是有渠道知道那么多事儿,不仅是大院里的家庭八卦,还有厂里的事儿,甚至连外单位的事儿,她也很清楚。这样的人要是去搞情报工作,那还有朝阳区群众啥事啊?

回到家里,铁蛋居然回得挺早,已经在给灶膛里加柴,锅里也烧上水,还嫌弃她回得晚呢:“姨你干啥呢,赶紧帮我把蒸笼放上,我妹都饿坏了。”自从学会烧火,他就快能独立生存了。

而“饿坏了”的小猫蛋,正坐高板凳上甩着两条小胖腿:“妈妈,哥哥给我泡奶奶。”

家里还有半罐子奶粉,小丫头能吃饭就基本没在喝了,现在铁蛋居然给她翻出来,喝得小嘴巴一圈白胡子。

“给哥哥喝没?”安然以为她又护食了。

“给了,我不喝,我都快十岁了,还喝奶,这不让曹老二笑掉大牙嘛!”话虽如此,可他的肚子也在咕咕叫啊。

安然把他推过去:“去,兄妹俩一起喝,你不喝妹妹也不喝。”真是的,给她省这点钱干啥啊,这家里的东西,要么就谁也没有,要么就哥哥妹妹都有,没有谁是特例。

一面蒸昨天剩下的馍,一面去后院割一把韭菜,去鸡圈摸出仨鸡蛋,煎得金黄金黄的,整个厨房都是鸡蛋香味,兄妹俩牛奶都不喝了,就眼巴巴踮着脚看着,今儿又能吃韭菜炒鸡蛋咯!最绝的是,妈妈还给加了两勺油渣,这份韭菜炒鸡蛋就是高规格的豪华午餐啦!

三口人正吃着,宋致远居然回来了,认真履行前几天在床上答应的不平等条约,不用大人说,铁蛋给他拿碗,猫蛋给他拿筷子,等他洗好手过来,就能吃了。妻子做的菜舍得放油和盐,技术也是不错的,他一口气吃了三个白面馍,才有空问:“听说你调市总工会去了?”

“真的吗?”铁蛋很激动,因为他知道市总工会啊,就在他们学校隔壁,一墙之隔的地方,以前他见过严斐奶奶从那里进出,估摸着应该是个好单位。

“对,以后我就不在厂里上班了,有事得去那边找我。”

“行啊,我姨你咋这么牛呢?以后是不是也能跟严斐他奶一样去省城当书记啊?”孩子们其实也是隐约听说过的,能去书城那就是可以算半个“大官”了。

宋致远也抬头,一大两小三双眼睛看着她。

安然还真没想过以后要调省城的事儿,她忽然眸光一动,故意问:“那我要真调去了怎么办啊?”

小猫蛋第一个举手表决:“我跟妈妈走,留爸爸看家。”

铁蛋想了想,“好吧,那我也跟你们走吧。”虽然省城生活费钱,但他十岁啦,很快就能自己挣钱养她们啦。

唯有宋致远,一脸苦恼,他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要真按照姚刚和房平西说的,妻子不是池中物,以后要真往上走了,他怎么办?前后想了各项工作的协调,和成本,“我把实验室搬省城去。”

本以为大家会很满意他的决定,哪知小猫蛋比他还苦恼:“那我们家谁看家啊?”

“不是有黑花嘛。”

“黑花要跟我们走。”兄妹俩异口同声,理直气壮。

宋致远郁结了:难道我在你们心目中连狗都不如?

安然有点想笑,又有点眼热,孩子的嘴巴是最不会骗人的,究其缘由还是他对孩子们的陪伴还没有黑花陪的多,可要是有选择,他应该也想做一个好好陪伴猫蛋的好爸爸……现在能按时回家吃饭,就是她不断谈条件的结果。

安然平复一下情绪,严肃道:“包文篮,安文野,你们不能对姨父和爸爸说这样的话,首先,无论去哪里哪怕到了天涯海角,咱们一家子都得齐齐整整永远在一起,对不对?”

铁蛋已经懂事了,他很愧疚,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嗯。”他这么几年在姨父家吃他们的住他们的,虽然姨父对人不怎么亲切,但对他也很好,但凡是妹妹有的,他也不会少。

小猫蛋虽然还不明白妈妈忽然教育她是为什么,但她听妈妈的话:“嗯呐,对!”

安然明白这丫头还没到那个点,摸着她脑袋说:“爸爸也想多陪陪你,可是他的工作很重要,也很忙,如果他不做,咱们就没有现在这么安稳的日子,知道吗?”

“知道。”

“严斐的爸爸很忙,他是为了抓坏人,安文野爸爸的工作也是一样的忙,因为爸爸要忙着帮助好人,很多很多好人。”一旦成功了挽救的就是成千上万战士的生命,就是对帝国主义的威慑,这样才是一劳永逸避免战争的有效方式,唯有和平安定的环境才能给国家崛起创造条件。可这些她还不敢跟孩子们说,怕他们说漏嘴,宋致远目前的工作还是保密状态,厂里一直由胡光耀和总厂书记帮忙打掩护。

“爸爸很爱你,你以后不能再说这种话了,因为爸爸也跟安文野一样,会难过,会伤心。”只是他的伤心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

这几句安文野听懂了,她郑重地点点头,忽然就跑过去,抱住宋致远大腿,把脑袋埋在他腿上:“爸爸,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不哭哭哦。”

似乎是觉着自己的道歉还不够有诚意,她又勾了勾手,示意爸爸低头,她勾着爸爸脖子说:“爸爸,爱你哟。”

宋致远的心瞬间就化成了水,酸酸的,甜甜的,还有点涩,让他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嗯”一声。

他应该感谢自己当年选择了这样一位妻子,感谢给他生养、教育了这样一个女鹅。

***

1975年9月5号,赵银花为首的十四名工人离开车间,走上工会管理岗,安然也提上牛皮纸袋,来到铁蛋学校旁的一栋三层小楼,找到人事科报道。

好巧不巧,人事科的负责人也是熟人——樊丽萍。

她推了推眼镜,“小安可来了,赶紧进来,咋不多休息几天。”这种组织部同意调令的人员,两个单位交接入职那一个礼拜是要算工资的,相当于能有一个礼拜的带薪休假。

“我在家里也没啥特别的事,整天看孩子我都看烦了,孩子也烦我话多。”安然笑着打趣,刘解放虽然讨人厌,但樊丽萍是个很不错的女同志,小猫蛋第一只奶瓶还是人家送的呢。

“你们家闺女,是叫猫蛋吧我没记错的话,可乖着呢,咋会烦呢,我家那几个才叫烦人,你们家一个才好,省心,我们家的啊,俩儿媳妇都想当甩手掌柜把孩子扔给我,带一天就把我带得腰酸背痛腿抽筋,我还巴不得天天上班呢……”巴拉巴拉,中老年妇女,除了埋怨丈夫,儿媳妇就是她们最爱埋怨的人。

安然耐心听着,时不时接上两句,做一个合格的捧哏就行,反正她赞成也不好,反驳又显得太多管闲事。不过也拜她所赐,安然大概知道这一家子是怎么回事了。刘解放这两年还在车间没回办公室呢,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工人生活唤醒了他身体内对基层生产一线的热爱,居然还不打算回去了。胡光墉亲自去请了几次他都不愿回去,还说如果是因为他的原因影响了厂子工作的话他愿意辞去厂长职务,让总厂重新派人他个人没有任何情绪。

果然,胡光墉一说,总厂书记又找他本人谈了两次话,就成全他了。虽然待遇还跟以前一样,但多了个生产副厂长的职务,他这次是既得偿所愿还保住了领导职务。他一开心,家里氛围都要好得多,几个孩子也敢大声打闹了。

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在市肉联厂,一个在木材加工厂,都是车间主任,儿媳妇们都是跟着各自丈夫在财务室当会计,结的姻亲都是市内各单位的中高层干部,而姻亲的姻亲也不例外,总体来说这是一个庞大的职工家庭。安然第一次发现,自己以前还是小看刘解放了,他或许并非自己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瞧我,跟你说这些干啥,来,这是你的劳保用品,赶紧上去吧,你办公室就在二楼左手第二间。”

市级单位终究是要比二分厂的草台班子正规些,办公室门口挂着“女工主任”的牌子,里头只有一张光桌子,看来她是能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的。安然挺满意,虽然桌子是旧桌子,水壶也是用了很多年的陈旧得不得了的,但至少有了个人空间啊。这道窗子还正好对着隔壁小学的教学楼,她这里喊一声,包文篮都能听见。

安然正准备去打水来擦桌子,已经有两个年轻女同志过来主动帮忙了,就像当年去二分厂报道时一样。不过不一样的是,这俩女同志都是已婚的,一个叫杨芳芳,一个叫李菊花,年纪比她还大好几岁,比陈圆圆沉稳很多,而她当年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会干事,现在却是市总工会单独管理一个部门的“领导”了。

刚把室内卫生打扫好,隔壁就有人喊“开会了开会了”,杨芳芳和李菊花又带着她下一楼,一楼大门进来是个小院子,院子左侧是一间宽敞的矮房子,就是所谓的“会议室”。当然,幸运的是这年代开单位例会的时候还不兴摆放水牌,安然跟着她们挑了个不太靠前也不靠后的位置。

别说,总工会的人员还不少,光她女工这一块就有五个“女兵”。

李菊花年纪长些,已经三十多了,在单位资历也比较老,小声的跟安然介绍,进来的哪几个是哪个部门的,坐哪儿的哪几个又是做什么的,安然很努力的记,可还是记不住,因为这里有二十多号人呢,而且女同志占绝大多数,还都留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的发型,短时间内要想记住很难。

只能先认一下脸,用不了几天总会认全的。市总工会在架构上跟二分厂工会差不多,上头一把手工会主席也就是党组书记,以前是高美兰,现在接任的是刚从市木材加工厂调来的女厂长,叫贺林华,还没见人安然就觉着应该是个很能干的同志。木材加工厂那样的单位性质跟钢铁厂差不多,大多数岗位都是靠力气吃饭的,一名女同志能当上厂长,可以想见能力得有多出众。

没一会儿,杨芳芳捅捅她:“安主任看见没,这就是咱们新主席。”

安然一看,是一位很有气质的中年女性,看外表要比高美兰年轻十岁左右,但按照规律,俩人应该相差不大,只是贺林华保养不错。

贺林华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解放装,一头短发,细长的丹凤眼很有神,鹅蛋脸,下巴不是很尖,但整体看起来很有气质,有女教师或者女医生的感觉,要是不说谁也想不到她居然是搞木材加工的。“静一静,人都来齐了吧?齐了咱们就开始了,这次主要是人员调动比较大,召集大家开个短会,简短的认识一下新来的姐妹。”

没有长篇大论,没有假大空,安然觉着看一眼就爱了爱了,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做事风格。

此次调入的人员有三名,都是基层工会上来的女同志,其余两人早有准备,拿了稿子上去念,每人至少念了五分钟,安然就坦然多了,反正她也没准备,就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基本信息,多的背语录啥的她自觉不是在座众人的对手,简洁一点毕竟保险。

回到办公室,她也没急着召集部门开会,只是先把办公室收拾好,在脑海里把女工这一块的人员捋清楚。不过,她好奇的是听李菊花的意思以前是有女工主任的,上个月才辞职的,安然很好奇前任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辞职。要知道这年头有份工作,尤其是当干部,那是面子里子都有的工作,怎么还会有人主动辞职呢?

搞清楚这个事实,说不定还有助于她工作局面的打开。只是现在才第一天报到,不好太过惹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多迫不及待想要烧三把火呢。七七八八,一天就过去了,隔壁二小的铃声刚打,安然这边也下班了,走到学校门口守着,小华几个已经出来了,“安阿姨你家包文篮今儿值日。”

“谢谢啊,不用喊他了,我在这儿等会儿。”反正家里也不忙,母亲来帮忙带着小猫蛋呢。

没一会儿,包文篮和一个小女孩一起出来了。女孩跟他差不多高,白白净净,圆眼睛圆脸蛋但又不胖,就是那种恰到好处的漂亮和可爱。这不,平时不爱搭理大院女娃娃的包文篮,跟人家走一起都与有荣焉呢!那小胸脯都快挺上天了。

还离着一段看见安然冲他招手,女孩羡慕地说:“包文篮你妈妈真漂亮呀!”

“嗯呐,那是,也不看看那是谁的妈妈。”包文篮这下换鼻孔都快上天了,真像一只过分骄傲的小孔雀。

这段距离他以为安然听不见,可事实是安然听见了,不仅听见了,还感受到他骄傲里的一丝丝心虚,估计同班同学都不知道他的情况,而且也是年轻女性来接他……臭小子,还知道爱面子啦。

安然肯定极力配合啊,上去摸了摸他脑袋:“做值日生?肚子饿了吧?咱们快回家吃饭,你妹妹等你等得肚子都饿啦。”

小女孩羡慕地看着他们,她妈妈估计还没下班呢,回家不仅没饭吃,她还得自己做呢。

“跟我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呗?”安然看向小女孩。

“哦,她啊,她叫廖星月,这学期刚转学来的。”

“阿姨您好。”廖星月非常懂礼貌,“我跟包文篮是同桌,老师安排我们一起做值日。”

安然笑着,轻快的跟她聊起天来,无非就是转学来跟得上吗,习惯这边生活吗,同学好不好相处这些……不难看出,小女孩谈吐很大方,口齿也很清晰,有这样的同桌,包文篮应该能够见贤思齐。

“要不要去阿姨家吃饭呀?”

“不了,谢谢阿姨,我们家就在后面,阿姨再见,包文篮再见。”

小姑娘穿着绿军装,挎着绿书包,一蹦一跳的,两根小辫子就像一对欢乐的小燕子翅膀,安然看着心情都好了很多:“你这个小同桌人很好嘛,你得跟人多学学,知道吗?”

包文篮被她牵着手,有一脚没一脚的踢着小石头,嘴角翘着,说话却还死鸭子嘴硬呢:“知道知道,你也太唠叨了吧?我姥都没你唠叨。”

“现在就嫌弃你小姨唠叨,以后要娶个媳妇儿回来,是不是得嫌我脏,嫌我土,嫌我挣不着钱,那你小姨是不是连你的水也喝不上一口啦?”

“放心吧,我可以嫌弃你,但别人谁要是敢嫌弃你,我揍她。”

“怎么着,就想着要揍媳妇了?我可警告你啊包文篮,真正的男子汉可是不会打女人的,除非你是孬种。”

“我哥哥才不是闹钟!”胡同口有个小女娃娃真是望眼欲穿,终于听见妈妈的声音,哒哒哒跑出去抱着妈妈就不撒手。

“怎么跑外头来了,你姥姥呢?”

“做饭呢,妈妈你能带我一起上班吗?我不要工资。”她就想跟妈妈在一起,以前就一墙之隔,她和枣儿姐姐经常跑过去偷偷看一眼,不像现在,隔远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