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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大结局+番外简介(1 / 2)

作品:《战损美人她又飒又撩

难道昨日拾遗在那青楼里?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她随即又很快否定。

不不不,不可能,拾遗虽不靠谱了些,但大是大非上拎的清楚,哪怕如今前尘往事已经做了了结,他也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但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寻欢作乐打发时间。

他自己就曾在商氏遭受过衣不蔽体被戏谑嘲讽的日子,绝不会自甘堕落。

可虽是这么想的,这个念头起了,就怎么都压不下了。

将怀星送至私塾后,思来想去,还是去了那家青楼。

因是早上,对那些摊贩而言最热闹的时辰,却是这种寻欢之地休息的时候。

外头站着四五个精壮的中年男子,见她一个女子过来,不由得警惕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想来他们也早已习惯了正妻上门寻人的场面,并不怎么慌张,只抬手拦人:“对不住,捻香阁不招待女子。”

话虽说的生硬不留余地,态度倒是不算多蛮横。

似乎也有些困惑,像她这般容貌身姿的女子,夫君竟也舍得丢下,跑这里来抱个烟柳女子陪睡。

果然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啊。

姜绾绾也不强闯,温和道:“我来此处不是寻夫君的,是寻弟弟的,几位小哥可见过一身高七尺有余,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白净秀气,说话爱笑,又笑的叫人不大痛快,名唤做拾遗的男子?”

几个壮汉在警惕之余,又多了几分诧异。

但这次他们什么都没说,只诡异的沉默着。

似是一时拿捏不好究竟要不要同她多说几句话,若哪句话说错了……

“哟,这不是摄政王妃么?”

身后,男子又狂又邪的一声传来:“怎么?昨儿不还对这种地方望而却步么?今天怎么就敢来了?”

姜绾绾转身就瞧见了庞客归。

一只手提着一坛梨花白,另一只手竟还抱着昨日买的那只灰兔子。

见他不言,庞客归索性略过她,大剌剌的直接过去一脚踹开了紧闭的大门,而后微微侧首,漫不经心道:“进来吧。”

像是在招待客人入门的主人一般。

那几个壮汉显然知晓他的身份,也并未多做阻拦,只安分的退了回去。

姜绾绾便默默的跟着进去了。

里头雕梁画栋,山水屏风隔开一间间雅座,竟装饰的雅致非常,不似粗俗的寻欢之地,倒更像是品茶论政的茶楼。

只是想来这里刚刚散去一场热闹的酒宴,空气中尽是些胭脂香水混合着酒水的味道。

平白散了几分儒雅之风。

几个丫头装扮的姑娘正做着洒扫的收尾,见人来也只是微微欠身作揖,并不做多媚俗魅惑的仪态或姿势。

庞客归提着酒壶跟兔子径直上了二楼。

姜绾绾也只得一路跟着。

“此处呢,挂在你那好弟弟的名下,别瞧他平日里油嘴滑舌没个正经的,经营生疑倒是一把好手,昨夜那花魁的一夜春风,生生叫价到七万两雪花白银,啧啧……”

木质的地板承受着两人的体重,却纹丝不动半点声响都不发出。

庞客归站在比她高两个台阶的位置上,笑的古怪:“知道那人是谁么?”

显然他也没真的打算等到她个答案,随即便道:“这人比当初庞氏的大少爷庞攀好不到哪里去,也是个烟花之地的常客了,只是他床品比那庞攀要恶劣不知道多少倍,变着花样儿的虐着姑娘玩儿,听说落到他手里的姑娘,十个有三个能活着撑过天亮就不错了,不过他出手一向大方,虐残了赔一个价儿,虐死了是另一个价儿,所以整个皇朝的烟柳之地,老鸨们都爱死了他,姑娘们又都怕死了他,可谓是个十足十的恶棍了。”

姜绾绾听的面色沉沉,一字一顿道:“庞将军还是慎言的好,拾遗是我亲弟弟,他不会做这种事,他对金银也不感兴趣。”

一句话,平白惹来男人一声冷笑。

他转身继续上楼,两三个台阶,长腿一跨便都过去了,只道:“这捻香阁姑娘一共二十有余,个个出落的标志水灵,其他青楼卖身的女子只能私藏一点客人私下的打赏,稍有不从,动辄便是打骂,可这捻香阁的姑娘不同,没有一个是买来的,都是她们自愿奔来的,在这儿,她们若只想陪酒,那客人就得把自己放规矩了,莫说恩客私下的打赏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就是酒水钱都是可以分走二中之一的,在这儿她们吃的好穿的好,同恩客起了冲突也是有主子护着的,唯有一人……”

姜绾绾拧着眉心:“花魁?”

“哟——”

庞客归颇为欣赏的低笑了声:“舅母还是挺聪明的嘛!唯有这花魁,在此处无人权,谁都可以欺辱,叫价也没有底线,若有人叫价,比如昨日,七万两可以陪一夜,若无人叫价,便是乞丐随便抛来一个铜板,也是可以上一上的,可谓是至贵至贱了。”

他说完,人也已经带着她走到了四楼。

四楼不似二楼三楼,被一间一间的香闺占据,此处竟比一楼还要雅致许多,长廊九曲回转,翠绿的藤蔓攀附而上,琴棋书画桌应有尽有,是一处赏景喝茶的好去处。

南冥皇朝中,能将楼阁盖至四层的少之又少,远眺过去,半个南冥尽收眼底。

“你想见你那好弟弟,就在此处等着吧,他白日里不在,到了夜里才会过来。”

姜绾绾一手轻轻叩在写了一半《美人赋》的宣纸之上,那字迹工工整整。

不知不觉间,她那大字不识几个的弟弟,竟也练就了这样一手好字。

“他白日去哪里?”她问。

庞客归懒散的斜靠石柱,浑不在意的模样:“不清楚,他刻意避开了我的耳目,但入了夜,总会回来的。”

很快有婢女上来添茶送茶点,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半点风尘不染的模样。

姜绾绾坐在石桌前,打眼瞧着她:“姑娘哪儿来?”

婢女瞧着还很生嫩,闻言乖巧道:“回姑娘,奴婢在路边卖身葬父,主子恰巧路过瞧见了,便将奴婢买下了。”

“可有被逼接客?”

婢女慌忙道:“回姑娘,不曾,主子规矩严苛,奴婢只是洒扫婢女,是以不曾被占过半点便宜。”

姜绾绾点点头,示意她退下。

这两日气温骤降,风里已隐约带了些许冬日的凛冽。

姜绾绾没有去碰那茶,她站在栏杆前,眯眸瞧着清晨中日渐繁华的街道,心中空的像是要将所有的风都卷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双腿都站的有些麻木了,她才轻声道:“那花魁在何处?我去瞧瞧吧。”

庞客归正把玩着灰兔子的一双耳朵,闻言,挑眉瞧了她一眼:“你确定?”

她没说话,只转身便往楼下走去。

三楼长廊最深处,隐约传来中年男人恐惧的抽泣声,伴着瓷器乒乒哐哐的碰撞声。

脚下不知怎的就忽然顿了一顿。

很细微,细微到几乎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或许,是心中隐约已经有了思想准备。

皇宫那一夜的风云之变,三杯空了的毒酒。

原以为一切已经在那时候结束了。

应该在那时候结束的。

庞客归开门的方式简单粗暴,一脚就上去了。

虚掩着的门经不住他这一脚,哐当——一声巨响骤然分开,撞在墙壁上又是两声惊天巨响。

屋内跪伏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像是受到极大惊吓的动物一般猛地跳了起来。

手中瓷白的药瓶也落了地,咕噜噜滚落出些许白色粉末。

他这一跳不要紧,因右脚未着地,身子突然失去重心,忽然就趔趄着摔了下去。

但其实摔不摔这一跤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认不出来。

商平一张苍老憨厚的脸浮肿的厉害,泛着病态的青色,眼角、嘴角都是淤青,便是站起来右腿也呈现一种诡异的姿势,像是已经断了。

像惊弓之鸟一般,整个人抖如筛糠,惊恐欲绝的看着他们。

他浑浊的眼睛红的惊人,像是泣过血泪,像是再哭一会儿,眼珠都要哭出来。

屋内光线昏暗,红帐拂动,千娇万贵,万般宠爱于一身长大的姑娘,曾权倾一时,位及后位的女子,如今却被抽走了魂魄一般,趴在床榻之上,乌黑的长发凌乱散落,娇嫩的肌肤遍布青紫,几乎寻不出半点雪白的痕迹。

庞客归在旁边轻飘飘的低哼了声:“名不虚传啊,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都舍得给弄个半死,不过这最可悲的想来就是你这亲生的爹爹为了能活下去,只能日夜守在一旁瞧着他这宝贝闺女是怎么受人糟践的,因为商仙儿不能死,商仙儿死了,他就要被活剐了。”

商平结疤的嘴唇剧烈的颤抖着,几乎是于绝望的扑过去:“绾绾你救救爹爹……你弟弟他疯了,他要活活折磨死你爹爹,你救救爹爹……爹爹日后就疼你一人,谁都不疼了,绾绾……啊————”

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拖着身子过去,临靠近了又遭了重重的一脚。

他惨叫一声,被踹翻在地,整个人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姜绾绾回头。

那据说不到夜里不回来的拾遗就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目光中尽是冷酷:“脏东西,多看你一眼都是脏的。”

姜绾绾呼吸很轻,轻到只吸进去一点点空气,都是彻心彻肺的冷。

她看着拾遗的侧脸,恍惚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够吗?

取了他们的性命,还不够吗?

一定要这样慢慢的折磨才可以吗?

庞客归歪了歪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去哪儿了?身上沾了泥都不知道?”

“滚!”

拾遗对他吐出一个字。

他一手拽着姜绾绾的手腕,力道极大的将她往外拖。

姜绾绾踉跄的跟着。

她从来不知道一向柔弱的拾遗,力气竟然也是可以这么大的,可以强硬的将她拖拽着走,也可以将商平一脚踹翻那么远。

“拾遗……拾遗……”

她低声叫他。

才不过半月不见,他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极重极阴的戾气,惊的那些洒扫婢女纷纷闪避,就那么一路将她拖拽出捻香阁。

直到出去了,他才猛地停下来。

姜绾绾看着他气喘吁吁,眼底似是蒙着一层雾气,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你不要来这种地方,不嫌脏吗?”

“你都不嫌弃,我为什么要嫌弃?”

“……”

拾遗沉默了片刻:“你要救他们?你要为了他们,同我翻脸吗?”

周遭人来人往,他们一男一女站在一个青楼外头正常,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不好的想象,才不过一会儿,已经不断有人驻足围观了,大有不等到他们动手掐起来不算完的架势。

姜绾绾温和道:“我们先进去,在外头吵架叫人家笑话了。”

“你回韶合寺去,我过几日便回去,届时再说。”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

拾遗沉默半晌,给了她一个字的回答:“脏。”

他以他的屈辱,他的过往画地为笼,建了捻香阁,这是他洗刷屈辱的地方,脏污遍地,她一脚都不该踏进来。

姜绾绾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脑袋:“不脏,拾遗,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你不需要担心我会为了谁抛弃你。”

他为了帮她抚养怀星,将自己的仇恨掩埋搁置三年有余。

她知道这样的抉择对拾遗而言意味着什么,她很感激。

拾遗就在这过分明亮的日光中,微微红了眼眶。

“我知道。”他说。

……

马上要入冬了。

庞客归没个正型的斜倚石柱,将灰兔子丢过去:“喂,到底要不要?”

兔子还小,这一摔若摔到石桌上,怕是要摔个半死。

拾遗一手还在倒茶,另一手下意识的接了,害的茶都撒了一半出去。

掌心毛茸茸暖烘烘的一团叫他皱眉,去看庞客归:“将军想来是常年征战,脑子给打坏了,执着于送个兔子给我,怎么?看上我了?”

庞客归懒洋洋的打个哈欠:“想的美你,本将军府中姬妾无数,个个身软体娇,柔情似水,要你个糙汉子作甚?”

“那就滚!”

“就不滚,将军府丢了东西,你不还,本将军是不会走的。”

“丢了什么?”

“不告诉你。”

“……”

这下连姜绾绾都觉得有些无语:“将军说丢了东西,又不说丢了什么东西,这可算不得多理直气壮。”

庞客归干脆闭目养神装没听见。

姜绾绾转个头的功夫,就瞧见拾遗按了按眉心。

他看上去像是很疲惫,且不舒服,这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已经是第四次了。

她道:“去歇息一会儿吧,有什么事等你醒了再说。”

拾遗似是的确精力不好,也没同她客套,只提醒她这茶杯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只他自己用过,要她放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