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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1(1 / 3)

作品:《顽烈

假期过半,曾如初终于发现了蹊跷。

那日,她陪沈邻溪去医院复检,不巧遇见张明。

虽然班里同学常说些张明偏爱她之类的话,但其实她对张明的印象算不上太好。

张明上课给她的感觉不是很用心,课件备的很潦草,还总是哀声叹气老扯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甚至很多次在讲例题时都出现了明显错误,只是班上认真听课的同学不多,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但这要是在实验,怕早被学生或家长投诉了。

那天飘着雨,沈邻溪进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让她在外面等着。

她看到张明正在走廊尽头打电话,一手拿着多年前买的那只小灵通,一手拿着把老旧的折叠伞,半边衣衫被风雨打湿。

张明说话的时候声音尖锐颤抖,长廊上的人无不看了过去。

张明在给她前夫打电话,为他们那患有白血病的孩子讨要一点治疗费。

但前夫如今已有家室,微薄薪水不够那孩子分一杯羹,没多久,张明和他现在的妻子在电话里吵起来了。

有护士出来,神情严肃地让她安静点。

张明没注意到曾如初。

她经过身边楼梯时,曾如初看到她眼睛湿红,那垂下的一绺长发也满是心酸和狼狈。

也才知道她有这样不幸的事。

这段时间张明的情绪明显不佳,因为她自己身体也出了些问题,又需要花钱。

她每回看到班上那些个身体健康的学生一点不懂珍惜,而自己的孩子聪明上进却要遭受这样的罪,午夜梦回时,常常喟叹命运不公。

曾如初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写语文作业,特别是写作文周记。

她每回都是最后才做这门课的功课。

眼下她所有作业都写了,就差张明的。

回家后,她心里总有些难受,便去找语文练习册。

结果一翻开。

每一页都是空白,还有好几个触目惊心的问号。

最后发现。

姓名:傅言真。

“……”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傅言真说她会来找他。

事已至此,她只好给傅言真打电话。

第一通没有打通,后面傅言真打了过来。

电话里,他声音里的戏谑和调侃不加掩饰,还无视她的愤怒,拿手里的东西压她。

最后扔给她一个地名,让她过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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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时,她来到傅言真给的地点。

城中村的一条陋巷。

两边楼房在经年风雨里蹉跎颓败,沾满灰尘的电线从她头顶歪七扭把的斜拉而过,几只麻雀站在上面,叽叽喳喳的议论这个烟熏火燎的世界。

对面有几个摊位,卖煎饼果子、凉皮炸串和秘制臭豆腐的,一时间刮来的风里都是香料的味道。两把推车贴墙靠着,灰墙上被红色油漆淋出几个大字,“在此倒垃圾死全家!!!”

这抹苟延于繁华都市里的落魄艰辛,和傅言真那样骄纵恣意一身狷狂的公子哥怎么看都沾不上边。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来这里“度假”。

曾如初仰起头,在夕阳余烬里半眯了下眼,也一眼就看到正对面的三楼挂着的那块招牌,上面写着“台球室”。

傅言真说他在里面。

楼梯细窄,拐角处的空地好不容易大了一些,还被人放了些硬纸壳和塑料瓶子。

意外的是,她进去后,竟发现这台球室环境还可以,里面还有不少人。

按照傅言真电话里说的,她找到最里面的包间。

站门前犹豫半分多钟,才抬起手去扣门。

扣了好几下,都无人来搭理她。

她给傅言真打电话,傅言真接了,让她直接进来,说门没锁。

她硬着头皮去拧把手。

轻轻的一声“咔哒”,门果然打开了。

屋里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当然是傅言真,女的她不认识。

但长的很漂亮,环伺在傅言真身边的好像都是些相貌优越的人。

女人年纪看着比他们大一些,约摸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发烫着卷,栗色,脸上化着精致妆容,身上也是条能勾勒身材的裙子。

前凸后翘,风姿绰约。

她一手拿着根长杆,一手垂下,两指间夹着根香烟。

女士香烟,比较纤细。拿烟的手也很好看。

蜜橘色暖光氲着袅袅几缕白灰色烟雾。

女人注意到她,但没说话,更没提醒傅言真,只歪着头看她笑。

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曾如初被看的有几分不好意思,差点就把门合上了。

傅言真没多久也觉察到动静,握杆的手一顿,朝她递来一个眼神。

就两秒,视线就转到球上。

一杆下去,球没进洞。

女人笑出声,拿杆敲他背脊,“心乱了?”

傅言真撂下手里长杆,捞过一旁的瓶子,灌了口水,视线再撇向门边:“都怪你。”

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思。

但曾如初心里本就有火:“……要不是你把我作业拿走了,我会来这里吗?”

“你把人小姑娘作业拿走了?”女人手臂抬起,很自然地搭在傅言真肩头,又笑着问了声,“干嘛拿人作业?嗯?”

傅言真想到自己干的缺德事情,也笑了声。

女人看出他想过去找人,但偏不如他愿,“时间还没到呢。”

她拿起长杆,撞球之前又瞄了眼傅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