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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2(2 / 2)

作品:《顽烈

“……还是不能说?”傅言真看到她眼里的躲闪,语气里有明显的失望。

他松开手,默了许久,声音低低地说了句:“做我傅言真的女朋友,让你这么抬不起的头吗。”

这种挫败感,让他心情跌进谷底。

浑身都大写着烦躁。

曾如初唇抿的很紧,见他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试图迂回,“……你让我想想好不好?”

傅言真抬起眸看了她一眼,没再逼她。

后面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起身推开门,回训练室继续去练箭。

可明显是心烦意乱,靶子被他射的乱七八糟,效果差到离谱。

不到半小时,他就不想练了。

他看了曾如初一眼,“东西收拾一下。”

“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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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

他实在没心思再陪她走,因为一到她家小区附近,她就开始躲闪。

看着,他都觉得累的慌。

他直接打了辆出租。

半道上,言知玉又给他打电话。

他们离的很近,曾如初能听到他说话。

是他妈妈打来的。

要他快点来他爷爷这边。

傅言真面色沉冷:“不去。”

他妈妈也语带威胁:“你不来试试……”

傅言真冷笑一声,直接掐断电话。

曾如初下车时,听到他更改了地址。

他上车时说的是,“先到临江大道,再去南麓湾。”

但他现在让司机在前面掉头,折回俱乐部。

他不要别人一而再、再二三的教他做事。

烟雨暗千家。

雨前的沉闷和阴郁让人喘不过气。

江风里也搀兑着一阵潮腥。

江城小半月没见雨。

险些让人忘了它本来的模样。

她到家时,暴雨滂沱砸下。

像是压抑了许久,来了一场气势汹汹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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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来,赵允恬见她眼里有血丝,问了声“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曾如初点头“嗯”了声,她确实没睡好。

夜里温度降了许多。

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还闷出了一身的汗。

即使天凉好个秋,她半夜还是蹬掉了被子,后面只裹着一床薄毯。

因此着了凉。

课间操都没劲儿去,头昏了厉害,跟袁安说了声,便趴桌上补觉。

没一会儿,她忽觉身上一暖。

抬眸一看,傅言真站她桌前,一件外套搭在她身上。

他刚来,看到她这么趴桌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她看着他,蓦地,就又开心了。

像那句诗: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竟觉得他的衣服,比她蹬掉的那一床软被还暖。

但很快这点喜悦又消失无踪。

傅言真披在她身上的这是件新外套。

但还是有烟草味。

她便知道他在来的路上,应该是抽了烟的。

曾如初掩去那点异色,问了句:“怎么才来啊?”

傅言真淡淡回了句,“家里有事。”

看出他不太想说话,曾如初没再多说什么,只“哦”了声。

傅言真看了眼她的脸色,转过赵允恬的椅子坐了下来,低眸看她,问了声:“身体不舒服?”

她嗯了声,“感冒了”。

傅言真抬手去碰她额头。

还好,不烫。

视线一瞥,注意到她桌上的水杯空着,便起身出去给她倒了杯热水。

倒完水回来后,又问了句:“吃药了吗?”

曾如初摇头。

“我去给你买。”傅言真说着便起了身。

她伸手去拉他,“我不吃药。”

傅言真挑了下眉:“怕苦啊?”

“会犯困。”曾如初摇了摇头,“上课注意力就不集中了。”

傅言真:“……”

学渣不太懂这个想法。

曾如初一再强调说她免疫力很好,下午应该就会好一些。

但傅言真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沈逾,让他去校医院拿点感冒药回来。

要是她挨不住,好歹有个东西救个急。

曾如初口干,想喝他打来的热水,但是一碰杯子觉得烫。

傅言真拧开买的矿泉水,想给她搀点时,又似想起什么,“能倒吗?”

“?”

“我刚抽了烟,”傅言真不想瞒她,如实相告,“嫌弃吗?”

“……”她摇了摇头。他们都……亲过了,哪里还嫌弃。

傅言真笑了声,给她倒了些凉的兑上。

曾如初喝完,刺痛的嗓子得到一些舒缓。

傅言真起身回到自己座位,没再找她说话,让她安静休息。

曾如初迷迷糊糊的趴了二十多分钟。

听到走道传来动静,猛地惊醒。

她慌忙直起身。

傅言真抬眼看她:“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曾如初将他的外套拿下,放到他桌上:“同学们就快回来了。”

四目相对,她看到傅言真眸光陡然一暗。

曾如初知道他又不高兴了。

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跟傅言真在一起,肯定会被传的人尽皆知。

他这么耀眼的一个人。

傅言真没什么情绪地将衣服收回,塞进桌屉。

沈逾小跑冲进来,看到傅言真,问了句:“阿真,你也感冒了啊?”

傅言真只跟他说买药,没说给谁买。

沈逾笑嘻嘻:“孙若雪说给你买了药哦!她要给你亲自送来!”

曾如初:“……”

傅言真“操”了声。

他靠在椅子上,看她刚刚扔回的这件外套,又看着她这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背影。

烦到爆炸。

他只要她一个态度。

一个在人前把他当回事的态度。

他都不要她吭声。

只要她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回个头,看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都能马上让那女的滚。

有多远给他滚多远。

一秒。

两秒。

三秒。

耐心到了临界值。

他冷笑了声。

当曾如初捏紧拳头,鼓足勇气回过身,想跟他说一声:“要上课了,别出去”。

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他没有给她这个勇敢的机会。

一整天,他也没再来学校。

--

傍晚吃饭时,赵允恬告诉她:“我听七班的人说,这孙若雪放话一定要追到傅言真。”

曾如初握筷的手一抖。

“这女的是个狠的,”赵允恬啧了声,“陆州同都玩不过她。”

曾如初陷入慌乱。

她是不是真的应该要让别人知道,她和傅言真在一起了。

要是知道傅言真有女朋友,她们应该就不来了。

犹豫许久,她艰涩地开口:“恬恬,在雅集早恋,要是被老师知道了,真的不会请家长吗?”

在实验,听个歌都会被没收耳机,也从没见过男生和女生同桌,走的近一些都会被老师关注。

她没亲眼见过为这事请家长,但听过不少传闻。

但这里是雅集,所以她抱着很大的侥幸心理。

她真的怕被舅舅舅妈知道,怕他们担心和失望。

但她也不想再看到傅言真跟她赌气,跟女生出去了。

如果她们知道他有女朋友,是不是就不会来找他。

也知道傅言真是在跟她置气,怪她太过懦弱。

她看着赵允恬,像是在看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赵允恬说“不会”,她也许就……

赵允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震惊许久,才开了口:“你……是不是喜欢上傅言真了。”

曾如初:“……”

“你跟我说实话。”赵允恬语气有些严肃,“我觉得你最近很怪。”

曾如初吸了口气,决定将事情说了出来,“我其实,跟傅言真在一起了。”

“……”

赵允恬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目光渐渐变的有些凶狠。

曾如初知道她生气了,赶紧垂下脸,回避她的目光。

“……什么时候的事?”赵允恬缓了许久,才稍稍平复了心神。

“……有点早了。”曾如初做好挨骂的准备。

果然下一秒,赵允恬就爆了粗口。

她不是个斯文乖巧的姑娘,“操”了一声,将桌子拍的一声脆响:“曾如初!你这都不跟我说?”

四周人闻声看了过来。

曾如初将脸埋的更低了。

“对不起。”她巴巴的道了歉。

她知道赵允恬把她当朋友,一直都很照顾她,瞒她这么久,她也很羞愧。

赵允恬做了个深呼吸,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却也没想到她这么大胆。

迟到都不敢,竟然还敢早恋?

可身为朋友,她始终是站在曾如初这边的,骂她的话她说不出几句,没多久,这焦点因为偏爱而被转移到傅言真那里。

“那傅言真……他妈的现在,还跟别的女生出去?”赵允恬想到上午孙若雪的事情,愤恨地说了句。

越想越气,她将碗筷搁在一边,起身去拉曾如初,“走,我们去问问他,问他这是几个意思。”

“……别去。”曾如初拦着她。

因为知道依着赵允恬这性子,肯定要把事情闹的沸沸扬扬。

“你怕什么?”赵允恬不解,“他一边在这里整个地下女友,一边又跟那什么孙若雪纠缠不休,他什么意思啊?”

“其实是我让他不跟别人说的,”曾如初见她误会忙着解释,“不是他的错。”

事实上,傅言真已经不止一次跟她提到想将关系公开。

只是她一直在回避躲闪。

赵允恬却不相信她的话,因为这两位的人物形象在她这里太过深刻鲜明。

她只觉得曾如初这时候还在帮傅言真解释,一时又想到那些替她那死去的“前男友”各种洗白的脑残粉丝。

也真想骂她一句“是不是脑残”。

僵持许久。

赵允恬叹了口气,她难得语重心长:“不说别的,你们俩是一路人吗?”

曾如初看着她,怔怔地。

他们,其实不是一路人。

她心里是知道的。

那天,她和赵允恬在操场坐了很久。

许久都没出声。

直至悬于高墙之上的笨钟蓦地敲响。

风云流散,天色转暗,飞鸟惊惶。

她们才默然回班。

袁安守在班门口,看到曾如初回来,将手里拿着的东西交给她。

曾如初接过来看了眼,是套二中的模考卷子。

训导主任周致托人从二中拿的东西,让袁安交给她,再次体现校方对她的高度重视。

她说了声“谢谢”。

袁安又跟她说:“我下午跟你舅妈联系了,下周要开家长会。”

曾如初心里一咯噔,倏地抬起脸,神色有些慌乱。

袁安好笑:“你紧张干什么?”

曾如初抿了下唇,“您找我舅妈有什么事吗?”

“奥,”袁安笑着解释,“想让你舅妈作为家长代表来发言,说说好孩子是这么养成的,好让其他家长来取取经。”

曾如初:“……”

袁安没吝啬溢美之词,将她里里外外夸了个遍后,又让她回去催一下舅妈好好写发言稿,会上好多讲点内容。

曾如初觉得腿上像是被人绑了铅块,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教室里,她身后的那张桌又是空的。

傅言真也没来上晚自习。

放学时,她看到他上午给她披着的外套掉落在地。

待同学们走的所剩无几时,她将它小心捡起,又将灰尘抖落,叠好,重新给它放了进去。

赵允恬看她这样子没好气:“我想上去踩两脚。”

--

晚上回到家后,沈邻溪跟她说了袁安找她做家长代表的事情。

通话结束后,她就在写稿子,还在网上找了很多发言稿做参考。

这种事她经验不足。

之前,她每回接到曾忆昔老师的电话就紧张。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讨债鬼又给他惹事了。

老师找家长还有好事,是曾如初来他们家后,她才知道的。

曾如初在某些方面也算安慰她。

不是她教的不好,是种的问题。

曾如初不就好的很嘛。

沈邻溪兴冲冲地将自己写了一半的稿子拿给曾如初看,让她给点意见。

曾如初看着她的文字,字里行间都流露着以她为荣为傲的情绪。

原来,在师长他们这里,她仍被视为乖巧懂事的孩子。

还没人发现她干净乖巧的外表下,灵魂已不再安分,逾矩的事一做再做。

她垂于腿侧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攥紧,掌心已然攥出了一层粘腻的汗。

“舅妈,我有这么好吗?”她抬眸看向沈邻溪,语气不太确信。

沈邻溪摸了摸她的头:“曾忆昔要是有你一半,我都满足了。”

聊了一会儿,她回到房间。

房间明显被打扫过,桌角细缝里都洁净无尘。

沈邻溪怕她夜里再贪凉,还将她床上的薄毯拿走了,只给她留一床厚被。

床单被罩枕套全换了新。

颜色粉嫩,残有豆蔻香。

书桌上,窄口花瓶也被撤下。

沈邻溪给她换了个口径稍微宽阔点的绿玻璃花瓶,并为她插了一束她最喜欢的雏菊。

曾如初看着这花失了好一会神,一时间想到之前送给傅言真的那捧花。

后面花被舍离,她只想到他。

想到为他编出的一个又一个谎言,为他动的疯狂绮丽的念头,想到他问她能不能说出来他们关系时她差点答应……

沈邻溪不知道的是,她所展露出的每一份疼爱和信任,都是在往她心口插上一根刺。

舅妈。

阿初……

她已经不是个乖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上卷的第32章,因为有个楔子,上卷大概还剩三章~

这章字数很扎实,相当于双更啦。

谢谢喜欢,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