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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7(1 / 2)

作品:《顽烈

多年后的一场重逢,俩人谁都没有上前打声招呼。

对于他刚刚那淡漠至极的一瞥,曾如初一点都不意外。

她从没自作多情地认为过傅言真会对她念念不忘。

傅言真对前任的态度众所周知,当年的左昕晗,他后面不也没再多看一眼。

若仔细想想,傅言真对她算的上仁慈,起码没把她从车上丢下去。

说放过她的那一晚,他甚至还给她付了车费。

同学一场,他那天没有见死不救,帮她应付过孟新词。

怎么说,也不算太坏。

大一那年,当赵允恬跟她说,那是他最后一次参加比赛时,她忍不住去了现场。

真正是以普通同学相识一场的身份去给他加油的。

买门票的钱是问陈路秋借的。

因为之前沈邻溪生日的时候,她花光所有积蓄,买了只豇豆红釉花瓶送了过去。

那天,她也跟从前一样,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遥遥看着他。

给他加油。

喊了他名字。

看到他夺冠,很为他高兴。

那么多人为他欢呼,他不可能会注意到角落里的她。

她也不需要他知道。

颁奖时,面对奖牌,傅言真的头只略略一低,低的很僵硬。

领导跟他本来就有身高差,还别说他站在领奖台上。

当时场内一阵哄笑。

看到这一幕,她彻底释怀。

她愿意相信傅言真开始是喜欢她的,也确信他后来确实烦透了她。

他不可能为任何人去忤逆自己的本性,迁就只是一时。

他们从前就很难。

现在怕只会更难。

像她这样一个过年是去江城跟舅舅舅妈过,还是在北城跟爷爷奶奶过都要费劲周旋半天的人,有什么喜欢他的必要。

那磨磨唧唧的样子,不用多想,一定会让他厌烦不已。

明知道他是这样放荡不羁的男孩子,若还非要一意孤行的去喜欢,自己又何尝没点问题呢。

她伸手接过一粒雪。

雪落在伤痕处,带起一阵凉意,一时倒是缓解了那火辣辣的疼痛感。

须臾功夫,她启唇,轻轻将它吹落。

既然选择放手,又何必再做留恋。

人总要往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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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路秋是二十分钟后才出来的。

她手里的咖啡早已凉个透彻,被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却没有打过一通电话去催他。

事情若是办完了,她觉得他自会出来,完全没有催促的必要。

陈路秋走至她跟前,她一抬眸,忽然注意到他领口处很有层次感。

因为穿的多。

衬衫、领带、西装马甲、西装外套、毛呢大衣。

这穿着和不久之前才走的那位,看上去是两个季节里的人。

陈路秋站在她跟前,身高肩阔的,风被遮去大半。

“怎么不进去等。”他看她冻得都哆嗦,语气有些埋怨。

曾如初打了个寒噤后,却还能跟他开玩笑:“贫穷限制了我。”

陈路秋白她一眼,有几分绅士风度地将身上大衣脱下来,递向她。

曾如初却摇摇头,并不接。

穿不上他这身衣服。她今天穿着的这身羽绒服是宽松款的,类似面包服,袖子肥的能塞进她两条腿。原本想着出来干活东奔西走闲不下来,所以只讲究一个舒适度,也觉得见陈路秋也没个所谓。

却没想到会遇到傅言真。

她龇牙笑:“您这过两年就要用保温杯泡枸杞的老年人,多穿一点防寒保暖吧。”

除了当年穿过傅言真的,她没穿过其他人的衣服。

陈路秋上下打量她,很快来了个反唇相讥,“你这小年轻,穿的也不少啊,跟国宝出来巡演一样呢。”

笑话她臃肿。

曾如初:“……”

她不要这衣裳,陈路秋也随着她,不硬往她身上套。

却也没穿回身上,放臂弯处搭着。

没一会儿,陈路秋的车开了过来。

是清晨那辆沉稳大气的黑色奔驰。

车上的人下来,很客气的将钥匙递给他。

陈路秋喝了酒,将钥匙扔给曾如初,让她来开。

她端起花盆准备往车上搬时,陈路秋注意到她手里的伤口,问了一句。

曾如初不解释,阴阳怪气地嘲他:“老板,你要这么关心手下员工,不如帮我把这花送上去,要不然就别搁这儿虚空关怀了。”

被他喊着起了个大早,又在这儿等他这么久,怨气还是有点的。

陈路秋嗤了声,将外套丢她头上,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今天这节假日,街上别提多热闹。

这车体积还这么大。

“会堵车。”上车前,她提醒了句。

“堵车也是我们这里假日的风景,”陈路秋不在意,“去别处还没这般热闹。”

“……”

车上暖气开的很足,跟外面两个世界。

她凑到后视镜那里照了照,半是自言,半是问他:“我穿成这样,还戴着帽子,如果一个很长时间没见过的人,还会认出来我吗?”

“你们以前关系怎么样?”陈路秋闭着眼睛问,他一坐上车就合上了眼。

“不形容。”曾如初说。

“你这是,”陈路秋用开玩笑的语气道破真相,“看到你前男友了?”

“……”

听她不说话,陈路秋心下了然,又不咸不淡地问了句,“看到故人,感觉如何。”

“意外的很。”曾如初踩上油门,从他们刚刚那道轱辘印上碾过去。

“没了?”陈路秋又问。

曾如初“嗯”了声,反问了句,“还能有什么呢?”

“你在纠结他看到你会是什么心情。”陈路秋笑了声。

曾如初:“……还。”

其实算不上纠结。

只是很难不去揣测一下。

陈路秋啧了声:“是不是还在想着,他还记不记得你?”

曾如初:“……”

陈路秋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他有一双能看破一切的眼睛,还有一张老想把事情挑明不给人面子的贱嘴。

老男人是真的烦。

“别想了,他记得。”陈路秋想抽根烟,但知道她不喜欢所以在忍着,“男人比女人长情。”

她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路上堵的很。

车开的断断续续,此时又不得不停下。

“不是老骂我们男人,”陈路秋捏着眉心,唇上沾着点笑,“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么。”

“……”

骂的是渣男吗?

“你们女孩子吃碗里的就吃碗里的,就不会想着锅里的是不是。”他笑意更甚,“断就断的很干净,头都不会回一下。”

三心二意,还能被他清新脱俗的形容为长情,既是想象力的丰富,也是语言的魅力。

她突然给他想到一句广告词——

我是陈路秋,我为渣男代言。

一时嘴角抽抽,忍不住讽刺:“你怎么不去搞传销?”

“因为犯法啊。”陈路秋这回睁开了眼,像看白痴一样看她。

曾如初:“……”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陈路秋不着调地一笑。

不止一次的觉得,陈路秋不着调的时候真的很像他。

“去那儿吃饭。”她不想再跟他扯淡,这老男人那七年的饭就不是白吃的,眼下不知道往哪儿开,所以又问了句。

“去你家,你给我做点饭吧。”陈路秋说。

他熬夜又早起,多年饮酒抽烟,肠胃很脆弱,外边的什么都不想吃。

“清淡点就行。”又补充了句。

“你怎么不回陈家呢?”曾如初问。

沿路一整条街都挂着红灯笼,甚是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