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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阿兰,我原谅你了(1 / 2)

作品:《妙龄大学士

她拽着喜耳要把他扶起来,背上被那回过神来的杀手狠踹了一脚,身体前扑,直接把刚坐起来的喜耳又扑倒了。

“刚好一块解决。”

杀手的刀再一次举起,这次砧板上的鱼变成了两条。

井甘心中大喊着萧千翎,期望萧千翎能赶过来救他们。

但理智上她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萧千翎此时被六七个杀手包围着,她就算武功再高强,一时之间也难以脱身。

这些杀手只分了一个人来杀井甘和喜耳两个,也真是看他们不起。

事实表明,了结她们这两个弱鸡,一个人确是够了。

井甘回扭过头望着那把锋利的刀刃,时间似乎一下子恍惚地回到了三年前。

她被状爷劫持,利用她截杀范进举。

那时她还是个瘫子,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刀朝她刺下。

场景再次重现,这一次她还要任人鱼肉吗?

现在她的身体是完好的、健康地,她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每一个部位和器官,她还没到绝境。

求胜欲有时是个极其可怕的东西,当它被激发的时候,平日再弱小的事物,那一刻,似乎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井甘之后回忆起来也完全想不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当时只有一个想法。

活!

她想活,她不想那么屈辱、且莫名其妙地死去。

等她醒过神来的时候,那个杀手已经跪着死在了自己面前,那把刀从胸前直插出后背。

她的双手鲜血淋漓,掌心的刀口疼得她手指控制不住地抽搐,全身都在颤抖。

喜耳被那杀手的血溅了一脸,呆怔地躺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杀人了。”

井甘唇色惨白地盯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双手,脑子感觉晕地厉害。

她杀人了,艹!

“井甘小心。”

一声尖锐的大喊将井甘的思绪拉了回来,一抬头就看见又一个杀手朝她们冲了过来。

井甘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握住插在死人胸口那把刀的刀柄,想要把刀抽出来。

可颤抖的手单单一个握拳的动作就让她浑身发抖,根本使不上力拔出刀来。

她喊着发愣的喜耳,“快,快帮我,快啊——”

喜耳一个激灵坐起来,愣了一瞬,立马颤抖着手来帮她拔刀。

两人艰难地把那把厚重的刀从死人胸口抽出来,举在身前,如临大敌地等待着又一个敌人的到来。

井甘视线虚地厉害,眼睛出现重影,双腿也软地有些站不住。

她哑着声音喊萧千翎,像是临死前最后的呼救。

她知道自己是没法再爆发一次,将冲过来的那个人也放倒的。

她已经看不太清楚人了,喜耳苍白的面庞也渐渐变得模糊。

无数画面走马灯似地在脑中闪过,她发现自己想的最多的,最后停留的那张脸……居然是王澧兰。

她恨他,怨他,怪他。

但终究也是爱他的吧。

她知道他有苦衷,嘴上说的那般潇洒霸气,但内心实则早就原谅了他,只是撑着面子放不下吧。

她觉得自己真TM没用,唾弃自己一万遍,但第一万零一遍却又是想要原谅他。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跟个疯子较什么劲呢。

她那么洒脱的人,偏偏在他的事情上那般固执,何尝不是一种深深在乎的表现。

如果他在身边就好了,她愿意告诉他那一句他等了许久的话。

“阿兰,我原谅你了。”

萧千翎发现围绕着自己的那些杀手一个个都跑了,等她正暗喜想要抽身去救井甘的时候,发现从自己这跑了的杀手,全部被杀死在了院子里。

八具尸体以各种诡异、痛苦的姿势分布在院子各处,且每一具尸体都没能保持完好尸身。

各个部位的零件四分八落,整个院子飘荡着令人泛呕的血腥味,场面惨不忍睹。

饶是萧千翎这样当了数年捕快,见惯死人的人,此时也一个忍不住大声狂吐了起来。

而目睹了全过程的喜耳早已吐无可吐,一个白眼晕死了过去。

萧千翎突然有些羡慕他,要是自己也能这么晕过去就好了。

戏楼的护院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是一道赶来的,两拨人一进院子也被眼前的地狱场景吓地面容失色。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院中间那个一身红衣的男人,艳丽的红衣被血染出了一块块深色的痕迹。

他白地反光的肌肤衬着那红,越发显得妖冶、诡异,透着一股森寒之气。

他的脸上也溅满了血渍,拥抱昏迷少女的手却白净无垢。

垂着眼睑,一点一点,极温柔极仔细地拭去她脸上的血渍。

而后掏出白净的帕子给她包裹血淋淋的双手,看着那伤口的眼神似在喷火,眼眶一片血红。

这一刻的王澧兰没有人敢靠近,他就如地狱归来的阎罗,身上全无‘生’的气息。

所有人都远远站着不敢上前,直到王澧兰出声命令,“把这收拾了,别声张。”

五城兵马司的人如遭雷劈,瞬间惊醒,一一行动了起来。

王澧兰则抱着昏迷的井甘从后门离去,还不忘捡走那本厚重如砖头的词典。

萧千翎醒过神来,大喊着王澧兰的名字追了上去,大朗也慌慌忙忙紧追而去。

家主方才那样子是晕过去了吗,手上、身上到处都是血,不会有事吧?

大朗很担心井甘的情况,所以也跟了去,路过喜耳身边时不小心踩到他的手,这才发现喜耳在这。

大朗赶忙让护院将喜耳送回房间,叫郎中来看。

等他再追出后门时,哪儿还有王澧兰和萧千翎的踪影。

“王澧兰,你抱着井甘去哪儿啊?现在得给她找大夫,也不知道除了手还有没有伤着哪儿。”

萧千翎追着王澧兰的步伐喋喋不休,看着井甘越发惨白的脸色,担忧不已。

王澧兰抱着一个人步子却一点都不慢,萧千翎还得小跑着才能追上。

“问你话呢,你傻了,现在给井甘治伤最重要,你要往哪儿跑?”

前面的方向也不是回井家,不是找医馆,甚至不是回大长公主府。

王澧兰这是发什么疯。

萧千翎急得不行,恨不得把井甘抢过来,却被王澧兰冷冰冰地看了一眼。

仅仅一眼,萧千翎感觉自己全身都被冰冻住了,无法动弹。

她看出了王澧兰冰冷眼神下的担心,甚至是害怕。

她缓了缓态度,开口劝道,“你、你也别太担心,老师向来运气好,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先找大夫给她……”

她话没说完就发现王澧兰突然在一座不起眼的府邸前停下,踏上台阶不客气地直接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萧千翎愣愣地看着门口那断裂的门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门房正缩在屋里睡觉,听见巨响猛地惊醒,提着棍子赶出来,就见到凶神恶煞、满身是血的王澧兰。

用尽所有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喊出声。

“你、你们是何人,大半夜强闯……”

“闭嘴,带我去见院判!”

王澧兰一开口,像是能让八月飞雪,冷得人直打哆嗦。

门房瑟瑟发抖却强撑着道,“知道这是院判大人的府邸还敢放肆,夜闯朝廷命官的府邸可是……”

“不想死就领路。”

王澧兰声音低哑,全无情绪,轻飘飘的几个字却让门房感受到了强烈的威压。

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更是让他两股战战,支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