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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残疾皇叔的掌心绿茶

别人见他站起来,哄笑声更大。

不管是表面上祝贺的,还是打心里瞧不起陵王这个残废的,都在看热闹。

瞧着沈琮志一来便闷头喝酒的样子,定是对这桩亲事不满意。可不满意又能如何?这是陛下的赐婚,再委屈也得受着。

有人可怜他,“大将军,想开些,好歹是个王爷呢,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能享一辈子福啊。”

“对啊将军,令爱身体不好,嫁个瘸腿的王爷,不是正般配吗?”

话音才落。

哐——!!

说般配的这人瞬间就被开了瓢。

沈琮志手里的空酒坛砸在那人的脑袋上,碎了一地,那人脑袋被砸出好大一个口子,鲜血哗啦啦往下涌。

那人捂着满是鲜血的头,又惊又怒:“沈琮志!你疯了!”

“老子没疯,老子清醒得很,还知道自己是你这个鳖孙的爷爷。”

沈琮志眯着眼,一脚将扑上来的人踹翻,他还没忘了最初骂人的那个。一转身,直愣愣地朝着那人而去。

即便喝多了酒,他的动作也快得吓人,抄起桌上的东西,有什么都往那人脑袋上身上砸。

一边揍一边踢,拳脚相向。

他像个盛怒的雄狮,任由别人怎么拉都拉不动。

“你这龟孙,你他娘的放什么屁呢?!啊?!”

“腿残怎么了?你想把女儿嫁过去也要看看人家愿不愿意!”

“什么垃圾东西都敢碰我家殿下的瓷,我看你是活腻了!”

“赶明儿我去陛下面前告状,就说你在外大肆辱骂陵王,看陛下能不能饶恕你。”

“我就是打死你了又如何?你猜陛下会向着谁?”

沈琮志在这一刻,大脑无比清晰。

陵王是皇帝的宝,阿芜是陵王的宝,他作为阿芜的爹,闯了祸自然不用担忧,恃宠而骄、有后台的感觉的确很好。

“你这龟孙倒是有一句话说对了,我家阿芜嫁给陵王殿下是要享一辈子福,受一辈子宠的,我女儿不嫁给陵王这样的人中龙凤,难道要嫁给你家里那个站着还没有陵王坐着高的儿子吗?我呸!”

“天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看老子不捶死你!”

“……”

尽欢楼乱成了一锅粥。

他在等你会没事的。

沈琮志累得气喘吁吁,重伤两人,自己也挂了彩。

他们的动静太大了,再加上现在时辰尚早,才刚过申时,天色还未全暗,竟是把禁军的人招来了。

谢脩禾正巧在这附近巡视,一听出事就连忙赶来。

那二人被禁军的将士们帮忙抬走,沈琮志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指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放狠话:

“呵,有本事再来啊,老子不送你去见阎王老子跟你姓。”

谢脩禾:“……”

他清了清嗓子,“各位大人辛苦了,今日的局还是早些散了吧。”

说罢,给下属使了个眼色,将大将军架走。又朝自家没出息的弟弟投来警告的一瞥,对方乖乖跟上。

才刚出了尽欢楼,安静了半天的沈琮志又开始扑腾。

“给老子撒开!老子还有一笔账没算!”

谢脩禾疲惫地按了按额角,挥了挥手,叫属下退下,自己上前,架起沈琮志,“怎么,还有谁?”

“脩禾?”

“是我。”

沈琮志拽着谢脩禾的衣领,“脩禾啊呜呜呜,活不了了呜呜呜。”

谢脩禾:“……”

到底是谁活不了了,活不了的分明是那两个被打得进气多出气少的低级将官。

等明日一个折子参到陛下面前,那时再哭都来得及。

他压了压火气,冲缩在旮旯里的弟弟说道:“还不滚过来。”

谢卿昀连忙走了过来,讪笑两声,“咳,哥……”

“殿下!我跟你没完!呜呜呜呜呜还我女儿呜呜呜……”

谢家兄弟二人:“……”

谢脩禾冷冷地看向弟弟。谢卿昀在对方的死亡凝视下,简明扼要地概述了今日的情况。

后来的事态有些失控,可能是因为谢卿昀重复了一遍,让沈琮志又回想了一遍今日曲折的心路历程,他非要闹着去陵王府,说是要找人算账。

谢家兄弟无法,毕竟他们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一个沈琮志,只能陪着他去了一趟王府。

到了陵王府,正好遇上了外出归来的陵王。

陆无昭微微挑眉,带着沈琮志进了门,谢家兄弟也被请到了前厅等候。

将近一个时辰,沈琮志都没有从陵王的书房里出来。在谢脩禾快要坐不住的时候,沈琮志出来了。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外走。

“叔。”谢卿昀迎了上去,他心里别扭,不想和陵王说话,先带着人走了。

谢脩禾打量着二人,皆是毫发无损,衣冠齐整,看上去并未起冲突。松了口气,恭敬地对陵王行礼告辞,“殿下恕罪,今日叨扰了。”

陆无昭低垂着眼,看情绪不太对劲,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叫人送他们出去。

谢脩禾走出院子时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陵王独自划着轮椅,走在游廊下,黑暗吞噬了他的身影,叫人无端品出一丝孤独和落寞。

他不再看,上了马车往将军府而去。

……

一夜宁静,转日清晨。

孟五收拾好行囊,来敲陆无昭的门,才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陆无昭划着轮椅走了出来。

孟五一怔,瞧见对方眼底的青色,轻声道:“主子,您……一夜未睡吗?”

陆无昭疲惫地摇摇头。

昨夜与沈琮志聊了许久,他如何能睡着呢。有些话,唯有借着酒意,沈琮志才会坦诚告之,那些话在人走后,久久回荡在陆无昭的耳边,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