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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残疾皇叔的掌心绿茶

从里头将那瓶子拿了出来,眯着眼,仔细端详瓶子的外观。

孟五凑过去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怎么?”

普通的白色瓷瓶,没什么稀奇的。

程时盯着那白瓷说道:“这是邢窑的瓷器。”

“邢窑……”孟五一愣,“可在京城中……我们常用的都是定窑的白瓷。”

邢窑如今产出的白瓷已经十分少,几乎接近荒废的状态。京城中可见的,包括皇宫里、王府中,各个官家,用的皆是定窑产出的白瓷。

“没错,你知道我上一次见到邢窑的白瓷是什么时候吗?”

孟五见程时脸色难看,也严肃了起来,“什么时候?”

“是几年前,我和老师路过一个死人村。”

“死人……”

这个名字就叫人难受。

屏风后,突然传来了陆无昭的声音:“程时,进来。”

程时抿了下唇,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将白瓷瓶包了进去,而后迈步绕过屏风。孟五没有进去,却也没有离开,他背过身子,抱着剑,站在屏风外面,静静听着。

陆无昭的视线落在那瓶子上,神色淡淡,“继续说。”

只听程时缓缓道:

“在一个叫南蛊的地方有个村子,乡邻管那里叫死人村,说近十年来,村子里的人总是无缘无故地发疯发狂,最后癫狂到失去理智,投井投河而死,死尸在水中泡久了便爆发了瘟疫,村子里的水渠是活水,死尸飘向下游,瘟疫也顺着河水跑到了更远的地方。”

“我和老师路过南蛊,救下了一些人,但也见证了更多人的死去,”程时顿了下,吸了口气,“后来老师留在外面继续救人,我顺着河流往上游走,走了一天一夜,终于找到了那个死人村附近。”

孟五狠狠皱眉,转过头,透过屏风,视线牢牢钉在那道模糊不清的影子上。

程时继续道:“沿途还有几个村子,人也全都死了,我每个村子都走了一圈,全都发现了出自邢窑的白瓷。”

“那么偏远的地方,怎么会有已经荒废的邢窑的白瓷呢?”

程时的脸色十分难看,“我找到了没有破碎的瓷瓶敲开一看,发现里面混着许多药粉和毒粉。”

她后退了两步,打开了手里的瓷瓶,到了一些药粉放在帕子上。

她闭上眼睛,轻轻嗅了嗅,又用小指沾了一点点,放在舌尖舔了一下,品过后,她又拿出一个新的帕子,将口中之物都吐在帕子上。

她脸色有些难看,声音更低,“是同一种东西,掺了五石散,还有至少五种产自南疆与南楚的,能致人幻视、催人心智、蛊其精神的毒粉。”

“我不知道它叫什么,这是慢/性/毒药,一次两次不会有什么问题,但问题在于,它会让人上瘾,长久服用这药粉,毒会慢慢侵入五脏六腑,从内脏开始腐烂,精神也会异于常人,等到了大限之日,会七窍流血,死状惨烈。”

程时平静地叙述着她曾看到过的现实。

更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上瘾,一旦形成依赖,就必须定期服食,直到将身体和精神彻底掏空,直到死去。

陆无昭垂下了眸,眸子里透着深寒。

邢窑在前朝的利用率还是很高的,这些东西极有可能是前朝留下来的东西。

南蛊是个偏远的地方,那里的人一般用不起这么好的白瓷,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将南蛊那个贫穷又落后的地方当成了培育药人以及试药的地方。

房间里一时无人说话,安静到让人害怕。

令那个偏远的小村子覆灭的东西,为何出现在了京城之中,出现在了王府之中。

“昭昭,你为何会有这种东西?!”

沈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揪着他的袖子质问。

陆无昭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头看了程时一眼。

程时会意,将东西收好,“王爷,这东西……”

“留下。”他说。

程时皱着眉,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她走到外间,将东西放回了木匣,刚盖好盒子,就被一脸阴沉的孟五拽了出去。

房门关闭,沈芜又晃了晃男人的衣角,“是不是那狗皇帝给你的?你说话啊?”

“莫要着急,莫要生气,”陆无昭轻叹一声,将她揽进怀里,拍拍她的后背,低声承认,“是,陆培承给我的。”

“他给你这个做什么?!他想要害你吗?!”

“不,”男人的声音极冷,眼中藏不住的杀气涌了出来,“是给你的。”

沈芜愣了一下。

对,也对。前世大婚时,皇帝和太子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沈家女自然不必再留,今生情况大有不同,但有一点还是没变,陆培承想要沈家手中的人脉和权。

沈芜让沈琮志装糊涂,皇帝要什么不给什么,眼下陵王没有征服她,短时间内陆培承得不到他要的东西,自然不会给沈芜什么一击毙命的毒酒毒药。

没想到换成了慢性的药。

陆无昭不知沈芜在想什么,他浑身的冷意不加收敛地释放着。

“我留着程时,便是看重了她的本事,她果真没有叫我失望。”

这瓶东西陆无昭在拿到的第一时间就找信得过的下属辨认过,可惜大家都是生在长在京城里的,江湖阅历实在有限,不知这是何物。

陆无昭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陆培承的残忍。

“娘子……”男人贴在女子的耳侧,目光阴冷,语气却极尽温柔地呢喃,“我们把这瓶东西用在皇兄身上,如何?”

服从安排小殿下聪慧,听他的……

沈芜身子一僵,“你要……”

“嗯。”他轻声笑了笑,唇贴上她的鬓边,“我要杀了他。”

他的语气极轻极温柔,似情人间低语着倾诉衷肠,可他说的,明明是极尽冰冷的话。

“昭昭……”

沈芜突然有些害怕地抓紧了他的胳膊。

陆无昭顿了一下,将她搂得更紧,“没事,别怕。”

他勉强压住心底的暴戾,才缓声道:“阿芜,我会尽快解决掉他。”

从前没有她,他压根就没想到反抗陆培承。

如今有了她在身边,他要保护他的妻,自然会奋起反抗,与陆培承拼个你死我活。

“那……你杀了他,谁坐这个皇位呢?”

陆无昭皱了下眉,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你没想过自己来做吗?”沈芜试探道。

上一世他就夺了天下,自己做了这个皇帝,将天下治理得比陆培承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