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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1 / 2)

作品:《宠她

这天晚上,姚舒失眠了一整夜。

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失神良久。

原本裴叔叔喜欢诗语姐的这件事就让她头疼不已,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再一次扰乱了她的思绪。

她抬手碰了下自己的唇,上面还依稀残存着男人温热的气息,无声地在告诉她这个吻是真实的。

裴叔叔居然吻了她。

当时她在他的身上闻到了酒精的气味,叔叔好像是喝醉了。

是不是叔叔当时喝醉了意识不清,所以把她当成诗语姐了?

因为爱而不得,所以在醉酒后不再压抑自己,毫不犹豫表达自己的感情?

第二天清早,和裴砚承坐在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姚舒心事重重。

对面的男人西装笔挺,清冷稳重,慢条斯理地用着餐。

似乎一点也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了。

“感冒好点没有?”他问。

“好多了。”姚舒故作镇定点点头,“今天早上喉咙也不痛了,因为我昨天睡得很早,吃完药后很快就睡着了,一直没有醒,叔叔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不知道。”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刻意地解释了太多。

有点此地无银三百里的意思。

姚舒心虚地低头喝粥,不去看裴砚承的眼睛。

不过裴砚承似乎并没有过多揣摩她的话,淡淡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顿早餐姚舒吃得忐忑不安,如芒在背。

心头复杂的情绪缠绕地她喘不过气,甚至至此之后每次看到裴砚承,都会不由自主想到那个酒醉的吻。

只不过这份复杂的情绪没有持续太久,姚舒就迎来了她的生日,让她暂时无暇再去想这些事。

七月十日那天是姚舒十九岁的生日,裴老爷子在麓园给她设了生日宴,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顿午饭,豆豆也带来了精心制作的手工小礼物送给她。

饭桌上,姚舒收了不少红包,每一个红包都鼓鼓的,直到最后她两个手都拿不下了。

除此之外,裴老爷子另外又塞了个红包过去。姚舒打开,里面是一把车钥匙。

裴向华笑呵呵说:“吃完饭让砚承带你去车库看看,看看喜不喜欢。”

姚舒:“爷爷,我还不会开车。”

而且,这份礼物太贵重了。

车钥匙上的车标姚舒是认识的,知道这车价格不菲。

“不会可以学,你什么时候想学了,我让人过来教你,考一个驾照很快的。”

觉得礼物太过贵重的姚舒仍是不能心安理得收下,犹豫不决。

“可是、可是……”

裴向华:“这可是爷爷亲自给你挑的,你不收爷爷可不高兴了。”

姚舒推脱不得,只好收下。

裴向华终于笑逐颜开,春风满脸。

林雅给豆豆盛了碗汤,笑着说:“你看有小舒在,老爷子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小舒一口一个爷爷叫得可真乖,就跟亲爷孙一样。”

“我啊,就是把小舒当亲孙女看待的。”裴向华笑。

林雅也半开玩笑说:“既然老爷子这么喜欢小舒,干脆就把这孩子正式认在您名下得了。”

这话本是玩笑话,可裴老爷子听了脸上的笑容却明显更甚,眼角的皱纹也笑得深了些。

“是啊,砚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成家,若是等他结婚生子,我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小孙女,指不定那个时候我都不在人世了。”

“小舒,愿不愿意正式认在爷爷名下,做爷爷的乖孙女?”

一直慢条斯理用餐的裴砚承一顿,缓缓抬起眼。

旁边的姚舒闻言也是一愣。

其实姚舒不是很懂认在裴向华名下是什么意思,猜想大概是把她当做一家人的意思。

不管是裴向华还是裴砚承,对她都非常好,无条件地给予了她很多很多的爱。

在她心里,也早就把他们当做家人了。

姚舒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裴砚承看向她,忍不住皱眉。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就答应?”

姚舒听出他严肃的口吻,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砚承的脸色明显不悦,放在桌下的手收拢。

他闭了一下眼睛,平复心情,开口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你从此以后就要改名为裴舒了。”

“这意味着你我之间会转变成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从姚舒改名为裴舒?

这个名字是意味着她正式成为裴家的人吗?

也就意味着她和裴砚承会从名义上的叔侄转变成正式的父女?

这个想法让姚舒惊到了。

望着裴砚承,她抿了抿唇,喉咙里突然觉得隐隐发痒。

饭厅内,老式留声机仍播放着低沉悠扬的音乐,乐声让姚舒有片刻的晃神。

潜意识里,她似乎对这个身份的转变有点排斥。

但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份排斥究竟是为什么。

“爷爷……”姚舒退缩了,“我觉得,我……”

裴向华看出她的犹豫,笑笑说:“没事没事,这件事你再好好想想,我们不急。”

姚舒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直到生日宴结束,裴砚承脸上凝重的表情依旧没有缓和。

饭后,姚舒陪裴老爷子在大厅聊天。

裴老爷子有午睡的习惯,聊了一会儿后便上楼休息去了。

姚舒没有看到裴砚承的身影,后来是在三楼的暗房找到他的。

暗房里只有微弱的橘红色灯光,裴砚承正站在台前处理前段时间毕业旅行的照片。

衬衫袖口往上翻折至臂弯,低头垂眸冲洗照片,动作斯文。

虽然如今胶卷时代已经成为过去,胶片相机也相继停产,但在许多摄影爱好者的眼中,老式胶片相机对色彩的还原度始终是现代数码相机所比不上的。

裴砚承也不例外。

姚舒走过去。

“叔叔,岑姨煲了养生汤,里面加了黄芪党参,专门给您补气的,您要喝一点吗?”

裴砚承动作稍顿,抬头看了她一眼。

“补气,糯糯是还嫌我不够生气么。”

姚舒浑然不知他在生什么气。

站在原地思忖许久,猜测应该是因为裴爷爷说要将她记在自己名下的事。

暗房灯发出幽幽红光,工作台上的显影盘里,澄澈透明的液体随着裴砚承的动作缓缓流动。

许久,他问:“为什么不拒绝老爷子,你就那么想做我女儿?”

姚舒愕然,摇了摇头。

“我没有。”

“我拒绝爷爷了。”

处理完照片的停影工作,裴砚承将相纸放进相片槽的液体里,用毛巾擦了擦手。

第一次接触在暗房洗照片的姚舒觉得好奇,探头往里看了眼,相纸上的显影已经很清晰。

“好神奇呀,照片这样就算完成了吗?”

裴砚承说:“还需要在定影液里放两分钟。”

姚舒懵懵懂懂点头,正想问如果超过两分钟会怎么样。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她的手腕突然就被扣住了。

裴砚承微微使力,把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此时的裴砚承是坐着的,姚舒站在他的旁边,恰好能与他的视线持平。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手腕处传来灼热的温度。

让姚舒再一次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吻。

她稍显局促,挣了挣手腕,想拉开距离。

裴砚承无动于衷,沉声:“那天晚上你醒着,是么。”

姚舒蓦地愣怔。

她没想到裴砚承会突然提起那天晚上的吻,她一直以为他喝醉了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垂眸看她:“知道我为什么吻你吗?”

“我、我不知道。”她低头逃避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