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严”摸摸我的头。徐徐的对我讲述。

“乖儿，你可知那蛊婴为何物？”

我摇摇头。“俺不晓得！”

严达继续道：“蛊字，上面为虫，下面为皿。字面意思，也就是把虫子养在器皿之中。据说，苗疆那边的人十分善于识蛊术和降头术，他们以虫养蛊，以蛇养蛊，为的不过就是迷惑人心，或者帮助自己达到某些目的，害人害己！

那蛊术也就是巫术的一种，我的儿，你说那王家的祖先是巫术世家出身，你们的老祖宗王容光豢养蛊婴这倒也是说得过去。

我曾经跟师傅学道法时，在江湖中也见识过一两个苗疆善用蛊毒之人。其中有一些蛊物较为常见，比如说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疳蛊、肿蛊、颠蛊、阴蛇蛊、生蛇蛊等……

这些蛊物害人方法各不等，却每一种都能让人痛不欲生，最终暴毙而亡。

却说那金蚕蛊，它能使人胸腹搅痛，肿胀如瓮，七日便会吐血暴毙而死。

篾片蛊是将长约四五寸的竹篾一片，悄悄的把其放在路上，行人走过的时候，篾便跳上行人脚腿，使人剧痛不止。久而久之，篾又跳入膝盖去，由是脚小如鹤膝，其人不出四五年，便会死去。

那石头蛊的害人是将石头一块，放在路上，结茅标为记，但不要给他人知道。行人过之，石跳上人的身上或肚内，初则硬实，三四月后，就能够行动、鸣啼，人渐大便秘结而瘦弱，又能飞入两手两脚，不出三五年，其人必死。

泥鳅蛊便是煮泥鳅给客人吃，食罢，肚内似有泥鳅三五个在走动，有时冲上喉头，有时走下肛门。如不知治，必死无疑。

还有那中害神蛊，他会使人中毒后，额焦、口腥、神昏、性躁、目见邪鬼形，耳闻邪鬼声、如犯大罪、如遇恶敌，有时便会产生自尽的念头。

而疳蛊则是将蛇虫末放肉、菜、酒、饭内，给人吃。亦有放在路上，踏着即入人身。入身后，药末粘在肠脏之上，弄出肚胀、叫、痛、欲泻、上下冲动的症状来。

肿蛊旧俗谓之放“肿“，中毒后，腹大、肚鸣、大便秘结，甚者，一耳常塞。

癫蛊则是取菌毒人后，人心昏、头眩、笑骂无常，饮酒时，药毒辄发，忿怒凶狠，俨如癫子。

而中了阴蛇蛊之人，不出三十日，必死。初则吐泻，然则肚胀、减食、口腥、额热、面红。重的面上、耳、鼻、肚有蛊行动翻转作声，大便秘结。加上癫肿药，更是没有治好的希望。

生蛇蛊的害人与阴蛇蛊害人相似，但也有些异点。即肿起物，长二三寸，跳动，吃肉则止；蛊入则成形，或为蛇、或为肉鳖，在身内各处乱咬，头也很痛，夜间更甚；又有外蛇随风入毛孔来咬，内外交攻，真是无法求治。

……”

我听到这么多的蛊物，身上简直汗毛直竖。我瞪着一双凹陷着的圆眼睛，问“棺材严”。

“严达，那恁说，这蛊婴又是咋个害人法？也是让人肠子断，身上颠么？”

棺材严却郑重的摇摇头，他神色庄重的对我道。

“这以婴为蛊，却与我刚才所说的那些蛇虫鼠蚁之蛊完全不同。蛇虫鼠蚁之蛊目的在害人，使人命丧！而这以婴为蛊，却是为了人的贪念，可以让人求财得财，求权得权。

你说那江源镇的王家，原本世代不过是个游街摇铃的巫医，却在王容光那一代突然弃巫从商，并且无论做什么生意都稳赚不赔！那可不是因为王家这位老祖宗有经商敛财之法，而是因为他以婴作蛊，用祭祀蛊物为代价换来的通天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