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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晦气(1 / 1)

作品:《蛊婴镇

冯守贞住进我们家大院儿之后,喜气的日子也就维持了两天。

第一日便是成亲那天,严达喝醉了酒,被众爷们儿们七手八手的抬进洞房。冯守贞就乖乖的坐在严达身边一夜,自己没敢掀盖头。

第二天一早,银锁和我端着盆热水闯进洞房里头,要伺候严达洗脸。这才发现,那冯守贞还盖着一方盖头,脊背直直的坐在炕边儿上,像一尊雕像般,一动也不动。

银锁实在不喜欢这个,只比她大了七岁的后母。女人们都要面子,银锁知晓了那冯守贞身上发生的事儿,先是觉得她不干净,后来便觉得她恶心。

在我的印象之中,银锁这辈子好似从来没有给过冯守贞好脸,她是如此的不待见这个女人,那样的厌恶,从这成亲后的第一天便开始了。

银锁好似恍然间才发觉过来,自己达的身边有了别的女人。从此她不应该在风风火火闯进严达的屋,也不用再伺候严达洗脸烫手。

银锁拿着装满了水的,热气腾腾的铜盆,“咣当”一声便丢在了冯守贞的身边。

冯守贞坐在炕边儿一动不动,银锁臭着一张脸却不说话。等到她转过身,走出房门,正在跨门坎儿的时候,银锁却当着冯守贞的面儿,朝那门槛儿上吐了一口浓浓的吐沫。

“呸!”

冯守贞虽然没有掀开盖头,但是她定然听见了这个声音。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恶意,便就是这样,没有一点道理可讲的开始了。

严达睡到日晒三竿才醒酒,成亲后的第一日,他对身边这个美貌,风韵,娇俏的小新娘充满歉意。

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严达,如此腆着脸的对一个女人献殷勤。他给她捏肩膀,给她揉颈子,给她的碗中添菜添肉。

并且那天,严达不肯再碰一口的酒,洞房花烛夜,人生一大乐事也。

我皱着眉头暗自寻思着,严达不是说自己某些功能,在熊耳山被活生生冻坏了吗?于是他才这么多年未娶,怎么这回就?

成亲第一日的晚上,严达早早的便嘲着自己有困意,关起房门睡觉。可是我和银锁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严达房间内的豆油灯,一直亮到子时过后。

我听的清楚的还有,便是银锁房间传来的,无数句咒骂和“呸呸”的声音。

第二日一早,便是我年纪再小,再懵懂,也该想出那郎情妾意的模样该是如何。阴阳相配后的男女应该是如胶似漆才对。

可是那天早上,我看到的却是,冯守贞一个人埋着头,在厨房做早饭。她的头埋得很低很低,脸上的晦气和失望从眉毛,眼睛里全部跳了出来。

吃饭时,严达的表情亦是如此。他不再给冯守贞夹菜,甚至在席间,连一句话都不肯说。

就在当天晚上,严达又找出了另外一床被褥,成亲才刚刚过了一日,这新郎新娘睡在一个炕头上,可是却钻进了两个被窝。

从此,生活和以前变得一模一样。

家中虽然多了冯守贞这么一个女人,就如同什么也没多出一般。严达还是每天吃完早饭便去棺材铺,等到月朗星稀才肯回归。

冯守贞后半辈子一直低着头,再也没有抬起来过。她做饭时是如此,浆洗衣服是如此,砍柴时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