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乱斗(1 / 2)

作品:《(足球)德意志之心

克罗斯是真的有点后知后觉。

虽然他之前和加迪尔很亲密,夏天和圣诞节的时候都有过一段同吃同住的日子,但当时毕竟是不一样的——男生和男生之间有这么亲密的友谊平凡得很,他只是把加迪尔当成一个聪明又善解人意、踢球还特别好的知己好友罢了,在克罗斯之前的人生里,像加迪尔一样的球员没有他这么温柔可爱,像他一样脾气好的人又……好吧,根本没有像他一样脾气好的人。

加迪尔去他家里做客后,克罗斯爸爸非常感慨地拍着自己儿子的肩膀说:“Toni,人的一生中能遇到像加迪尔这样品格端庄的好孩子可不容易啊,他会成为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朋友,我真为你骄傲。”

克罗斯很认同爸爸的想法。

他欣赏加迪尔高尚的品格,惊讶于他身上那种自己从未在别的地方见过的温柔和坚定,赞叹他的足球才华,喜欢和加迪尔日常的相处,并不断满足于加迪尔总是能无条件地尊重、理解和陪伴他。

毫不夸张地说,托尼·克罗斯是一个从小到大并没有知心好友的人。他不讨厌人类,只是理所当然地觉得别人不会走进他的心灵或是生活,而加迪尔前所未有地填补了这片空白,让他第一次尝到了亲密友谊的温暖与甘甜。

所以他很坚定地追求和维护着自己的友情,把对方看做未来一生的好友。

谁知道对方会吻他,而他会那么狂热与迷恋地回吻回去,像是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在寻求一滴清水一样绝望和虔诚。

他又是害怕加迪尔喜欢自己,又是害怕对方不喜欢自己,又是害怕自己喜欢对方,又是害怕加迪尔没准只是一时冲动或者别的什么误会……他从没想象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又完全没有办法向任何人询问,最终的结果就是耗尽了全部心力去来来回回地思考它。

却又毫无结果。

不,也许结果还是有的——加迪尔简直像是住进了他的脑子里一样,他的脑海里几乎每时每刻都能因为任何不相关的事情联想到加迪尔的身上,还总是循环播放对方身体的一些特写……该死,克罗斯都不懂自己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又是什么时候记得这么清楚的。他简直对加迪尔有点恼怒和恐惧了,不懂对方对他原本很清醒很好用的大脑做了什么。

也就踢足球的时候他能冷静一些,因为这项复杂的运动会让他的注意力专注起来,忘掉无处不在的加迪尔。所以尽管看起来心情很差,大伙却咋舌克罗斯好像变得越来越刻苦用功了。

加迪尔却是在收到了对方的小纸条之后感觉好多了。他认为他们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来缓冲,只要克罗斯不是因为他而大受伤害就行。不过这件事也让加迪尔吸取教训了——难怪格策之前会问他“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你不会亲别人的吧”,亲亲虽然当场带来的效果很好,但是后遗症未免有点太多了。

原来上次克罗斯那样的情况依然不能算是特殊情况,加迪尔牢牢记住了。

不过说道这里,拜仁欧冠失利后的阴影终于稍微从克罗斯的身上脱离了一点,媒体们不再揪着他不放——毕竟现在是国家队正在备战欧洲杯的时候,每一个优秀的球员都成为了全国人民心中的大宝贝,不允许看到一点关于他们不好的消息。

你拜仁的家事,关国家队什么关系。

闭嘴闭嘴,别破坏气氛。

只是人们都明白裂痕已经存在了,至少在赛后克罗斯以挺好的表现受到如此多批评的事情反应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与俱乐部和球迷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冷淡。自从从勒沃库森租借回来后,克罗斯对拜仁的最后一丝憧憬与温柔好像就消失了。人们都觉得他过于公事公办,从来都不参与进球队的其他事宜里,甚至在啤酒节的时候都不怎么喝酒,只拍个照就没人影了,这真的让人觉得他对俱乐部一点都不感冒。

加迪尔当然不会对着拜仁俱乐部内部的事情说三道四,但是他感到隐隐的担忧——等到克罗斯的合约越来越接近结束的时候,他和拜仁又会产生什么样的矛盾呢?他真的很希望对方能来多特踢球,但是一方面他和格策的位置有点重叠,另一方面——加迪尔心里很清楚,克罗斯是天然的“豪门球员”,他会理所当然地去追求更好更高的平台,绝对不会将目光向下看。

这不是嫌贫爱富,因为克罗斯甚至不会将场外的文化和情感因素纳入考量,加迪尔完全理解他的性格。

他叹了口气,摇摇脑袋忘记这些想法。这都是未来的事情了,不是他应该在此时此刻操心的。

训练进入第三周,强度完全提上来了。球员们很好地适应了比较困难的体能、技巧和战术训练,前两周充分放松加上和谐团建带来的成效很明显,他们的竞技状态看起来都不错。在正式飞往波兰的倒数第7天,国家队郑重其事地拍了一张全家福。诺伊尔毫无疑问地坐在了第一排的正中间,两位替补门将分居两侧,后卫们都站在最后一排的板凳上,中间是前锋和教练,中场球员基本都坐在三个门将的左右两边。

唯一例外的就是队长拉姆,他的身高和地位都不是很适合往最后一排放,所以他坐在第一排诺伊尔往左第二个,而加迪尔就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旁边,诺伊尔右侧的门将旁是格策和罗伊斯。穆勒恰好站在加迪尔的后面,拍照的时候一直在拨弄他的头发玩,搞得摄影师都忍不住有点发脾气了:

“托马斯!放开加迪尔的头发!”

“我只是想给他做个小爱心发型嘛。”

被众人伸出手来拍打的穆勒无辜又委屈地一摊手,表示自己无辜得很。但是虽然他放过了加迪尔的头发,却还是在摄影师按下快门前悄咪咪地在对方的脑袋上比划了一个兔耳朵,并在被再一次抓到且暴打后嚷嚷着这是送给球迷们照片的可爱小彩蛋。

这件事情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真的很难——想让接近三十个宛如患了多动症和表情管理失控症的人同时在一张画面中呈现漂亮、专注、放松又挺拔的状态,真是难得摄影师想掉眼泪了。他们直接从下午5点折腾到了7点,天边的晚霞都开始浮现,才终于完成了这场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