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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持(1 / 2)

作品:《出阵不如出道

“终于找到你了,”黑西装脸上带着职业微笑向男子打招呼,“虽然花了点时间,但谁让我们的工作就是这个呢?”

“……我只是,我……”男子脸上勉强挤出一点谄媚的笑,“我正在想办法,您看,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

“这是你每次的固定打招呼方式,”黑西装很遗憾地说,“但是时间不等人,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了,麻烦跟我们走吧。”

男子脸色由红变白然后又变青,看得出经历了十分剧烈的心理活动。

“如果有什么牵挂的人,我们还有三分钟的时间,”黑西装看了看表,“今后的一段时间你会很忙,可以趁现在做个告别,当然,我们会陪你一起去。”

男子恐惧地乞求道:“请至少给我一晚上的时间……”

“时间是无穷无尽的,”黑西装好脾气地说,“提早一天开始偿还,就能提早一天进入极乐净土,何必在这里听经?”

注意到周围人的神色有些同情,旁边的小混混立刻大声嚷嚷起来:“你来借钱的时候,说的可是要把输的赢回来,你女儿生病的事情提都没提过,后面再找我们借也都是去赌马,输出去的钱也够治病了。”

这些话在他们上门催债的时候总是会大声喊叫,能够非常有效地帮他们减少麻烦,这年头的热心市民还是有一部分,不过听完这些基本就不愿意管了。

男子低下头,双手攒得紧紧的,却没有说反驳的话。

见他这个反应,乐池中的僧侣们面面相觑,只能放下乐器双手合十,低头默默念经。

旁边的几桌客人看见这个发展,不愿掺和的心情立刻占了上风,很快匆匆结账离开的人就占了一多半。

“如果你今天是在努力工作的话,我大概还可以申请宽限一段时间,”黑西装又看了看表,和蔼可亲地说,“但既然是在酒吧里消费,可见是没有还钱的头绪,我会负责给你找一个好工作的。”

男子满脸的绝望,催收人员嘴里的好工作一般代表什么他很清楚,多半是危险性很高,没有正常人愿意干的那种。

“请放心,绝对是正规的、遵守法律的企业,还会给你上生命保险,保额就从工资里扣除,”黑西装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很满意这种和平解决的效果,“我们今晚就要开始准备了。”

“……至少让我去一趟洗手间……”

明白没有人能救自己,男子喏喏地说,然而盯着地面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黑西装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身后的一个小混混陪他一起——如果每个借钱的人最后还不起都要一死了之,公司的生意可是要赔本的——人只要活着就有价值,再退一步来说,死也得按照他们的安排来才行,生命保险的保费可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既然他已经没有亲属,公司会帮他操办好后事的。

这些黑话和当中暗藏的危险佛刀们通通听不懂,只是能从周围人暗含厌恶与恐惧的表情中感受到一丝不自然,江雪略带厌倦地冷淡转过头去,数珠丸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一颗颗转动着手中的念珠,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有地藏凝视着男子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在犹豫不决。

“生死业缘,果报自受。”江雪低声念道,“这便是你常说的因果,地藏。”

“然而他内心充满了痛苦,”地藏行平轻声回应,“地藏菩萨发恒河沙愿,广度众生,即是对这些执迷不悟者……未能发现自己的错处,认为一死便可解脱,却在人间遗留烦恼无数。”

“众生皆苦,然而信仰只能为他们指引正道,是否能够堪破放下要靠他们自己,”数珠丸依旧低垂着双目,绕在西服上的长长串珠安静地向前滚动一颗,“你想怎么做,地藏?”

“我……”想起伽罗奢对自己动手时的表情,地藏一时间有些动摇,自己承担着想要守护别人的信念,但是……却不知道对方真正需要什么。

乐池里的僧侣们再次开始了演奏,只不过这次音乐平和许多,店主念诵起了大悲咒——每天与这位客人有同样遭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们却也莫可奈何。

——佛说,众生平等,众生却并不相同。

“时间怎么这么长?事情真多。”

一个小混混嘀咕了一句,他听着念经就浑身不自在,难免抱怨一句。

黑西装脸色一变,问诵经告一段落的店主:“你们的洗手间有窗户吗?”

“敝店洗手间并没有窗户。”

随着他话音落下,隔着一堵墙的洗手间里传来一声惨叫,随后是砰咚闷响,似乎是什么狠狠撞在了墙上,随后就看见男子拖着小混混从里面艰辛地挪了出来。

说“艰辛”并不是夸张,小混混腿上正在哗哗流血,头上也青了一块,整个人都看着迷迷糊糊的,欠债的男子则是一边费力的用左手把他往前带,右手还要用刀比着他的脖子,累得直喘粗气。

眼看果然发展到了这一步,客人们很有经验地哗然一声纷纷跑路,把门口的黑西装们撞的七歪八扭,连句狠话都没机会说出来,门口的铃声叮当乱响,等好不容易站稳后,店里只剩下凌乱的桌椅和已然撤出中心地带并熟练拨打了报警电话的僧侣们。

不,还有一桌客人。

吧台附近的三个人依旧安静地坐在原位,位置与债务两方形成了一个角度很大的钝角三角形,闻到扩散开来的血腥气后,他们当中的一位厌恶地皱了皱眉,将桌上的酒水推到了一边。

“……施主?”僧侣小声招呼他们,“到这边来,这边。”

他们所处的位置背靠窗户方便逃跑,前面还有遮挡,可说是千锤百炼下找到的避险之地了。

“谁都不许动!”欠债的男子像被惊醒一般大喊一声,“这都是你们逼我的!只要你们把债务一笔勾销,我就不伤害他!”

“不可能,”黑西装断言拒绝,“他也只是我们的员工而已,我没有这个权限。”

“难道那几千万没有人命重要吗!”

“你为了这几千万,说过要去跳楼的话,”黑西装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这不是很明显吗?”

看见男人没有逃走而是选择了挟持人质,他身边的几人脸上都有些放松,只有站在后面的小混混有些焦虑地晃来晃去,从各个角度观察着流血的同伴。

“……只要你们让我走也行,”男人手上有些抖,在小混混脖子上留下了几道血痕,“不要逼人太甚……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人吗!就是去坐牢也好过被你们控制!”

“你借钱的时候可是说‘我什么都愿意干’,”黑西装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漠,“你想拖到警察来吗?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进了监狱也不会解脱的,我们有的是办法。”

“而且他腿上已经受了伤,想挟持他逃走是不可能的,”黑西装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你这么做真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男人绝望地看着他,随后又哆嗦着转头去看四周,视线在扫过沉默不语的三名佛刀时突然一亮。

“你……就是你!长头发那个!”他大声喊道,“你过来!”

看江雪侧头冷冽地看了他一眼,男人又慌忙补充道:“那个头发最长,染了渐变色的!”

侧过头来的男人带着不好惹的气息,眼神里带着冰,扫视时如同在看死人,他并不敢惹,反倒是一直背对着这里的人头发那么长,从背后看身形手腕都十分纤细,应该是个女孩,比较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