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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与尝试(1 / 2)

作品:《出阵不如出道

“没想到我也会有照顾人的一天哪。”

将小狐丸拖回被褥里放平,天下五剑一边叹息一边替他松开腰带,至于更多的步骤……他实在没自信能做的好,就姑且这样吧。

自身更换寝衣就够他头痛了,这会想必大家都已入睡,不如就此草草收拾一番,剩下的明日再说。

若是本丸里的话,便会有式神接手,习惯了那种生活,外出后竟也会觉得有不方便之处了。

三日月抬手时碰到了鬓边垂下的紫藤花,玲珑的花瓣触感在手背上一滑而过,他顿了顿,随即释然一笑想要离开。

被子里的付丧神动了动,头上的发绳随之显现出来,天下五剑脚步一停,回身蹲在大狐狸身边,伸手去解那整齐的结。

“……唔。”

大狐狸皱起眉,推开了他笨拙动作的手。

“……”

三日月眯了眯眼睛,干脆盘膝坐下变本加厉地去拽流苏,但因为拉错了方向,不仅弄得越来越紧,还和柔顺的头发绞在了一起。

大概是有点痛,小狐丸一脸不满,啪的一声拍开他的手,在耳畔摸索了两下,抓住发绳后翻了个身,将流苏穗子合在掌心里安然入睡。

三日月在地板上坐着怔了会,轻声笑起来。

“虽说是野生的狐狸,但不会对每个人露出獠牙……吗?”

窗外的夜景正好,不久以前,他和审神者也是在这样的场景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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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游回来了?”

看见因月色而投射到拉门上的人影,审神者挥手让临廊那侧的纸门安静地滑开:“看来有点小小的战损。”

“主公早已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吧?”

坐在廊上的天下五剑回过头,眼中盛满金色月光,他伸手捻了下偏长的鬓发:“或者说,就连对我会来寻找新发饰也应当早有预料才对。”

“这可不是我的安排,”审神者将笔放下,转了转手腕,“他们不知道祇园的现状,但你应当十分清楚,就算这样还执意出行的话,有些损失也在你计划之中吧。”

“哎呀,真是严厉哪,”三日月并未否认,只是偏了偏头,“不过,虽说仍是花街,但与以往我们去的吉原大不一样,主公不必如此担心。”

“我并不担心这个,”审神者起身,叹口气将坠有一串小小紫藤花的发绳为他系上,“出去一趟却沾了血腥味回来,发生了什么吗?”

“茶屋中有人被杀了。”三日月微微低头,便于对方在耳后打结,“虽说是和平年代,但是这种事情并不少,身上的味道应当是擦身而过时沾上的。”

“……这倒是有些意外,”京墨端详了一下发饰效果,又伸手替他略作调整,“离开东京居然也不得清闲吗?”

“检非违使……警察来得很快,我们便先回来了,”天下五剑安静地回答,“只不过,这相似的场面倒让我想起在吉原那时的事来。”

“怎么……是为了小狐丸吗?”

发现效果如自己所想那样好,京墨点了点头,坐在天下五剑身边,屋中的托盘顶着酒壶酒杯滑到两人中间,略带金色碎点的酒液在月光下轻轻晃荡。

天下五剑并不回答,只是伸手执杯捧到审神者面前。

审神者叹了口气,伸手接下来:“如果是说他显现之前的事,并没什么特别的,那不会给我造成任何麻烦——这一点我们应当早就心照不宣。”

“不,是更早的事。”天下五剑垂下眼睫,话说到一半便没了后音,只是慢慢品着杯中酒。

“那么,我来猜一猜,”审神者略一联想对方素来的行径,就知道他是不愿意主动提及,难免叹气,“要是说更早的事,那就只有以刀剑的形貌出现的时候了。”

“山姥切长义曾提过,我们刀剑付丧神显现的根本来于自身的逸话,”天下五剑抿了口酒,微微颔首,“亦有像是巴形、静形那样凭借同一刀形传说而显现的付丧神,可见实体刀如何,反而是次要的。”

“小狐丸是以‘小锻冶’为依据来显现,”审神者替他倒酒,“虽然同名刀并不少,但就逸话本身来看,他只与三条宗近和稻荷明神有关,因为涉及到‘那一边’,所以有极多的模糊不清之处——说起来,三条家的刀大多数都是这样。”

“同一性会令我等产生牵绊感,没有太多过往的他们则更适合新上任的审神者,所以三条刀派才会是我们先一步显现,”三日月看了看杯中映出的月亮,叹息般说,“时政以人类的心来揣测付丧神,又依此做出各种各样的安排,刀派、前主又或者逸话的交集……为了维持本丸内部的稳定性也是十分努力哪。”

“但就我来看,他们的做法是有效果的,”审神者笑了笑,“不然今天为何会来找我呢?”

“哈哈哈,主公在某些时候真是性格恶劣啊,”天下五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挥开折扇盖在杯口上,“那么便言归正传吧,外出修行似乎正是最近的流行趋势,回到历史追溯本源毫无疑问能令我们变得更强,但,我的记忆却在某日忽然混沌不定起来。”

“主公知道原因吗?”

天下五剑侧过头看向审神者,眼中既是探究又是了然。

“起因是小狐丸有了外出修行的想法吧。”

“主公果然早就知道,”天下五剑神色不变,只是笑意有些发苦,“按照逸话所描述,他应当是先于我被锻造出来,但我的记忆却因他想要回到过去的想法而产生了变动,这意味着……?”

“意味着他回到过去后会改变一部分你见证过的历史,”审神者对此反应十分平静,连陈述的语气都带着些不以为意,“你是在苦恼这件事……还是在苦恼于是否要对他动手呢?”

“哈哈哈,以付丧神身份存在的条件就是要保护历史不被改变,”天下五剑抬起鬓边的紫藤花,轻轻嗅了下香气,眼中似有流光划过,“既然报酬已经收到,那么该完成的工作就得好好做哪。”

“不被改变的历史只是对时政而言的,”审神者看着那在夜风中微动的花瓣,声音里染上些夏夜特有的微醺暖意,“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他未曾正式向我提出过修行申请,况且——”

“这是出自于哪一方的需要,现在尚未明确,多数烦恼是没有意义的事物,”审神者抬手,让空气中显出小狐丸一杯接一杯连着灌酒的样子,“只会让互相在意的你们都陷在无谓的心烦意乱里。”

“不论是作为本丸的审神者,还是作为时政的审神者,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京墨侧过头,“若是结果不尽如人意,才是你要烦恼的时候。”

“也就是说,我只需要拭目以待等候即可,”看到大狐狸闷闷不乐的表情,天下五剑手指微顿,随即唇角自然地弯起,“不错,若是没有完成修行的能力尸横于野的话,那么一切便会自然而然地结束,的确没有什么要烦恼的地方。”

“要是能再坦率些就好了……”京墨无奈地叹息,“到底是谁赋予了你这么一副口是心非的性格呢?试着再信任我的能力一些吧。”

“虽然是个老人家,但也是会有认真的时候哦,”当做没听见的三日月自顾自地说,“而且我可是对主公寄予重望,是可以倾诉的心灵之友呢哈哈哈。”

“真希望你在佃当番的时候也能这样敬业下去,”审神者摇摇头,很无奈地说,“还是说我的报酬没有时政支付的丰厚才会这样?”

“唔……主公这样就让我无地自容了,”显然不打算改主意的天下五剑笑吟吟地回答,“只不过,一个是报酬已经无法退还,不得不去卖命,另一个却是宽容主公所布下可有可无的任务,这点小小的懈怠应当算不上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