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部先生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手里捧着餐盘的五虎退担心地说：“请您先用这一份吧，我再去端。”

“谢谢，五虎退……的确是睡得太晚。”

眼睛有些发红的打刀接受了这份好意，打算坐下来用烤到正好的青花鱼缓解一下通宵的疲劳。

“不、不客气，能帮上忙我很高兴……啊……”

鞠了一躬后准备高兴跑掉的孩子在扭头时撞到了看起来更疲惫的霜月二人组。

“小心哦，五虎退，”鹤丸用力伸了个懒腰，“要是撞到桌子之类的东西怎么办，不看路会有危险的。”

“是、是的，我以后会注意，”鼻子有点酸的短刀好奇地问，“鹤丸先生和髭切先生也没睡好吗？”

“一夜没睡，呼啊——”鹤丸很有感染力地又打了个呵欠，“果然年纪大了就是没那么能熬夜，以前明明几天不睡也没关系的，现在是完全不行了啊。”

“唉呀……明明过了千年，睡眠这种东西也应该变得无所谓才对，”眼里泛着泪花的髭切疑惑地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五虎退昨天睡得好吗？”

“我昨晚睡得很好……非常安心，”短刀腼腆地摇了摇头，“像是主公大人就在身边一样，所以早上起来的时候精力充沛，请你们坐下，我去给大家端早餐吧。”

“哦！那就谢啦——”

“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长谷部放下筷子，用审视的眼神打量这两个明显睡眠不足的家伙，“不会又去哪里捣乱了吧？”

“不要这么说嘛，”白鹤眼明手快地从他碟子里戳了个小番茄出来吃，“我就不信你昨夜是好好躺在被子里的。”

“我是在为主的事业考虑，”打刀神色不善，但也没有阻止对方，“虽然一时没能参透主的用意，不过预先收集情报是不会错的，这样在主需要的时候就可省去等待的时间。”

“真是你的作风，偶尔试着闯个祸让他帮你收拾善后看看怎么样，”白鹤不安好心地怂恿道，“尝试一下新风格也许会有惊喜呢。”

“这种可耻的行为只有你做的出来，”长谷部丝毫没有顺着他开玩笑的意思，冷淡地说回了正题，“昨天夜里，我从铃木那里获得了一些枡山宪三的商业情报，这个人投资的项目非常广，汽车制造、金融、药品制造、电子科技都有，投资方向多半是新技术，只有媒体宣传集中于传统渠道，昨天报道你们的几家杂志和报纸就是全部，销量普通，主要购买对象是四十至五十岁区间的人群，虽然也有电子版贩卖，但似乎一直很惨淡。”

“因为没有作品，你们的‘受众’多半是使用网络的年青一代，”打刀关闭了手机上的电子记事本，“这也是绯闻话题度一直上不去的主要原因，普通想要吸引眼球的记者也许会因为没有得到预期效果而放弃，可如果是针对主的阴谋，对方必定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改变策略，铃木会盯着这里的动向。”

将昨夜的工作简略说了下，打刀抬起头来：“你们还掌握到其他的东西了吗？”

“既然他们是一伙的，我们还是打算从警方那边入手，”鹤丸也很痛快地交代了自己的夜游内容，“本来打算把和枡山宪三有关的资料都带出来分析一下，结果却看到了挺有趣的事情——你还记得白天和你动手的人吗？”

“那个黑皮肤？”

“就是他，”鹤丸又得寸进尺地叉走一块萝卜，边吃边观察长谷部抽搐的眉头，“我想昨晚警察们多数会去忙那只奇怪生物的事，防守上肯定有漏洞，结果他们是在和安全部门办交接，带走那具干尸的人通过电话向上司请示，为了更好地说明情况还打开了视频，对面就是那个深色皮肤的男人，连帽子都没换，那位警官称呼他为‘降谷先生’。”

“他应该是属于那个组织的人才对，”长谷部有些愕然，“怎么会牵扯到警方去？”

“所以，我可以合法合理地怀疑他就是上次清理秘书手机的人，”鹤丸侧身趴在桌上，思考着接下来要抢个什么来吃又不至于踩到打刀的底线，“看双方交谈的态度，他级别并不算低，公职人员的身份很固定，顺着这条线应该能得到那个组织更多的情报。”

“所以，我们就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太刀眨眨眼睛，愉快地下了结论，“不管那位枡山先生本身是怎么想的，但是把战斗局限在打嘴仗上没什么意思，全力以赴才算是尊重对手。”

全力以赴……就他那个身体素质，你是打算让主明天就去参加他的葬礼吗？

长谷部看了眼明显只是开玩笑的鹤丸，皱着眉发出疑问：“这个发现这未免过于巧合，白天我们才第一次与那名男子有所接触，不能排除故意让你得知情报的可能。”

“我想不是这样喔，”髭切摇了摇头，为鹤丸的话提出了佐证，“那位警官没有发现我们，分开以后，我还跟他去值班室里休息了一会，他看到我时惊吓的样子很自然呢。”

“他看到你……详细描述一下。”

隐隐有种不妙预感的长谷部不得不追问了一句。

“鹤丸说他认识那个男人，所以负责去找出位置，我留在警局里继续观察，”髭切眨眨眼，想五虎退怎么还没来，“屋里很黑，一直待在天花板上面会觉得闷，我就在他睡着的时候出来在文件柜上坐了会儿，结果鹤丸给我发消息，把他惊醒了。”

“你都不调成震动或静音的吗？”

这才知道具体情况的鹤丸也惊了一下：“潜伏的时候发生这种事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

“之前都是弟弟帮我调好的，这次是瞒着他出门，所以就忘记了，”髭切无辜地想了一会儿，“嗯……那么完了再提醒一下弟弟吧。”

“……有提醒膝丸的必要不如给自己做个备忘录吧，虽然我也有些松懈了，”这么大的槽点鹤丸实在是忍不住插嘴，“然后呢？”

“我肯定处理好了呀，”髭切很笃定地说，“绝对没有留下伤痕，最后还把他放回床上盖好了被子，他只会觉得是做了个梦吧。”

“最好就像你说的那样，”长谷部没好气地说，“这下要注意的地方又多了一个……现在是和以前不一样的作战方式，掌握了信息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不是靠武力就能解决一切的时候了。”

“至少要知道头领的样貌才能准确履行职责呢，”髭切貌似很明白地点了点头，“放心吧，不会随随便便就动手，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我会小心保护起来。”

“现阶段这么想也可以啦……”

鹤丸叹了口气，总觉得髭切这句话哪里怪怪的，却又有点想不明白。

“各位老师早安……”

经纪人双眼红的像兔子一样出现在门口向他们打招呼，昨夜为了给（似乎有共同目标的）长谷部先生解释情况他也睡得很晚，而且躺下后还越来越精神，明明很累却有些诡异的亢奋感，只能先起床来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