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认真倾听韩瑞的话，他点头，问道：“你想清楚了么？”

“呵呵……真的要这么容易想清楚，哪里还有那么多人迷茫，还有那么多人因为迷茫而自困，甚至自杀？”

韩瑞一笑，他晃了晃酒杯，说道：“不过，遇到你之前，遇到那些神神秘秘的事件之前，我虽然没想明白我要什么，但是我至少明白，我不要什么。”

“我很早就确定一件事情，我比同龄人要强很多……他们在找父母要爱要关注的时候，我已经独立了，他们拼分数求个出身的时候，我已经在考虑赚钱，并且真的去做，还赚到钱了，他们在大学迷茫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一定定见了。”

“我很清楚，我接受不了循规蹈矩，一片祥和人人称道的安稳高福利如同提前养老的人生和职业……”

“我不是说祥和安稳高福利不好，那挺好的，但是，我不喜欢。”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断的见识未知，不断挑战自己能力的极限，不断的折腾，不断的去发现我不认识的自己，我要那种不断超越自我的快感，我要不断新鲜的刺激！”

“我之所以选择现在的职业，一个侦探，也是一样……我现在还是有道德观，当初考虑职业的时候，杀手，军火，极限运动专家，我都考虑过，别笑，我是认真考虑的。”

“只是，我考虑的原因，不是因为钱……当然了，让我穷着，我肯定不干。可我考虑这些职业，真不是为了钱。”

“这社会就是个大竞技场，我比别人技能高，手段强，那我就肯定会赚到比别人多的钱，市场是最聪明的东西……我从来没为钱担心过。”

“我之所以考虑侦探，就是因为我觉得，这一行对我还是有挑战的，有刺激，能提高技能，能发散我个性之中的冒险因子！”

“至于极限运动专家，杀手，军火贩，我考虑的角度是一样的……钱从来不是我的第一目标，我只是想享受刺激，先选侦探，只是这个口味比较轻。”

“我还年轻，我要是现在玩的这么重口，我以后玩什么？”

“现在我当侦探，当侦探当的没有感觉了，我会去经商，感觉商业的刺激和智力的激发，等商业让我感觉平淡如水了，我会去挑战极限运动，可能去南极北极，深海潜水，高空跳伞，荒野求生，高山滑雪，等这些没感觉了，我可能就会真的考虑去当杀手，或者军火犯了，或者变成连环杀人犯了。”

“当然，基础的三观我还是有的，我当杀手，肯定不会什么案子都接，我会杀那些很高难度的人，那些有自己取死之道的人，我会挑战完美犯罪，我去当军火贩子，也不会祸害自己国家的人，也不会自己吸一口，我会去美国那边搞，我如果那时候找到路子，会把我们当自己国家的军火代理，卖军火去中东非洲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也知道我为什么怎么选，而且我很清楚，我如果做这些事情，就算我替国家卖军火，我也既不是善良的也不是正义的或者道义的，我不是正义使者，我就是个罪犯，是个坏人。然而我能接受，我讨厌双标狗，我是不会做别人那么做我鄙视他，自己做的时候又觉得是正义是善良的事情的。”

“我如果选择做一个坏人，我就接受自己是个坏人的事实，别真特么的自己给自己洗脑，觉得自己很正义很伟大！”

“甚至，我知道我最后的结局，可能是条死路……可是，如果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也根本不怕死，不在乎这个事，死路又如何？我怕平淡如水，我怕感觉不到自己活着，我甚至觉得寿终正寝的躺在棺材里对我来说是可耻的……这些我都怕，可我根本就不怕死啊！”

“不过，这些计划，在遇到你之后，我觉得，我想法变了。”

韩瑞说到这里，他喝了一口酒，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安海说道：“海岸，你知道么？你的案子，是我心中决定的倒数第二个侦探案。”

“早在半年前，我就感觉侦探这一行，已经没办法给我新的刺激了……遇到你前的两个月，我给自己内心定了一个规则，我在侦探行，会最后接三个案子，如果这三个案子没有能给我新鲜刺激的，我就放弃这个职业，按照自己之前的计划去经商，或者直接挑战极限运动，如果再没有刺激感，我就去按我说的，去美国，当一个毒犯或者别的什么。”

“你之前的那个案子，是一个普通的离婚案，我轻车熟路，收入丰厚，但是很没劲……我差不多真的绝了继续当侦探的心思……呵呵，不知道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我遇到了你，确切的说，是你说的案子。”

“还记得我在南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不？”韩瑞看向安海，对他问道。

安海笑了，他点头说道：“记得，当时你很絮叨。”

“是啊……不过，我那时候的絮叨，一方面是真有死亡压力，我不是喜欢死亡，但是我喜欢接近死亡的时候那种压力和快感！”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絮叨，一方面是因为压力，可另外一方面，我是在兴奋啊！我是在掩饰我的兴奋啊！”

“真的，我那时候，虽然又要和你加钱，又说什么跟陆丰杠上了，好像是真的，可是我自己知道，那些都是借口！”

“我真正的感受，是战栗……那种从骨髓里，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战栗！”

“这战栗不是来源，不是恐惧，也不是死亡，而是那种苦苦追寻了一生，终于发现他要的东西的那种战栗！是灵魂的悦动，是独孤求败遇到一个强大到好像他一生都无法超越的绝顶的高高高高高手的时候的那种兴奋到极点的战栗，和这种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兴奋相比，做爱的那点快感，算个屁啊！”

“当我遇到这种事情后，我终于明白了，这玩意，这种感觉，就是我要的！”

“这他妈就是我穷尽一生，甚至不惜死亡，也要追求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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