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些都是为什么呢？”

韩瑞对安海问道。

“阚宗毅也这么想，可是接下来陆丰和他说的话，却让阚宗毅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绝望之中。”安海道。

“陆丰和阚宗毅说道，他的计划，是一个庞大而完整，计算精密却又有极强的容错性的计划，在计划之中，陆丰根本没有给任何人破坏的机会，无论是计划中的哪一个人，哪一环，都在陆丰的掌控之下，这种掌控不是机械式的某人必须做某事的那种掌控，而是更高，更大的视角和格局下的掌控。”

“陆丰的掌控感，来自于自信和庞大的知识和经验的积累，人性的弱点，无论是贪婪，恐惧，还是其他，都早已在计算之内了，包括阚宗毅的背叛，都在计算容错范围之内。”

“而他最强大的能力，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都最终都会将结果导向对自身或者计划有利的方向。”

“无论是钟镇麟也好，还是阚宗毅也好，陆丰都是以高出好几个层次，甚至是维度的视角在观察他们，无论他们怎么选择，最终的结果都一定是对陆丰有利的。”

“比如沈阳诡城那里，钟镇麟搞出乱子，算是意外，可是在陆丰的全盘计划之中，根本不可能出现一城一地的得失影响整个大局这种事，沈阳诡城无论保得住，保不住，最终陆丰都有替代方案，并且依然推进计划，而钟镇麟的那些失衡的反应，陆丰也早就预料到有这种可能。”

“陆丰对钟镇麟的了解，甚至判断了钟镇麟的性格一定会错失给出补救，可就算钟镇麟补救不了，陆丰也能通过其他的方式，将这一局部地区的坏事，慢慢运作成好事，从挫败中找到可以利用的资源，将失败化作资本，陆丰一向就有这样的能力，他不在意一城一地，只在意大局。”

“钟镇麟的自我牺牲，陆丰坦言，超出他的意料，不过，无论是钟镇麟牺牲不牺牲，都不会给陆丰带来什么情绪上的波动，他只是感觉略意外，没想到钟镇麟骨子里理想主义情结这么严重，却不会给他带来什么情绪冲击，因为在陆丰看来，钟镇麟是自己想不开，他不这么做，陆丰依然有能力将沈阳那里运作起来，真正杀死钟镇麟的，不是我，也不是钟镇麟，甚至不是那种自我牺牲的精神，在陆丰看来，真正杀死钟镇麟的，是钟镇麟自己内心之中的那种无能感给他带来的折磨。”

“钟镇麟虽然选择为了陆丰的理想和事业自我牺牲，可是陆丰不但没什么情绪波动，甚至还觉得钟镇麟这事情做的有点多余，他站在钟镇麟的位置上至少有七种以上的方式作出更好的选择，无论是对办事上，还是对内心，钟镇麟死于自我厌恶和那种无能为力的无能感，对陆丰来说，这是一种很低价值的死法，如果真要死，完全可以死在更有价值的时间和节点上。”

“这就是陆丰的思维方式，陆丰似乎完全摒弃了情绪带来的困扰，甚至连感慨一下钟镇麟死的不得其所的心情没有，就是比较冷静的说出，钟镇麟死的价值不够高，纯粹以事务论。”

“陆丰也是这么看待阚宗毅的背叛的，阚宗毅究竟是背叛还是不背叛，是选择继续跟陆丰走还是不跟着走，是选择破坏陆丰的事业也不破坏，是准备独善其身还是做任何事情，对陆丰来说没有差别，他的计划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突发情况而被打断，而且也无法打断，阚宗毅的做法在陆丰看来十分幼稚，进入陆丰的计划之中，成为其中一环，是他想出来的就出来的么？”

“对于想要脱离的阚宗毅，陆丰没有任何威胁，只是告诉阚宗毅，你参与还是不参与，都在计划之中，你听与不听陆丰的话，都会成为陆丰的助力，你选择背叛还是不背叛，不会对整体计划造成任何影响，因为类似一种更庞大的操纵命运的力量，早左右着陆丰，无论陆丰怎么做怎么选，都会在陆丰的计划之中被榨干最后的价值，所以背叛与否，对陆丰来说根本没任何区别。”

“呃……”韩瑞和许多听到这里，不由都打了一个寒颤。

“我听完这个，怎么觉得浑身阴冷啊……”韩瑞说道。

许多也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说道：“这太恐怖了，我连想到一种被支配的恐惧，无论做什么，都是逃不出去的么？无论是抵抗也好，努力也好，顺从也好，无所作为也好，一切的一切都根本没改变什么，都还是继续在为陆丰的计划做贡献么？”

“这种被人支配，被人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变态了！如果这陆丰说的是真的，我感觉这是一个极为恐怖的人啊！”

“是啊。”安海点头，他说道：“其实进入神秘圈之后，我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种被人有意无意操控的感觉，有些时候我说话，做事，别人看起来可能不知道我做事的动机，实际上我清楚的很，我就是在和这种被控制感，被什么组织或者存在操纵的感觉做斗争。”

“这种感觉，我很小的时候似乎有过，大概是在高中的时候吧，我感觉一切都被设定好了，觉得有什么看不见的手和局笼罩着我，不过高中以后我读过一些书，让这种感觉明白起来，其实所谓的操控者，就是制度嘛，学校的教育制度根本不是为了培养一个能力卓绝的人，也不是为了培育富翁和领导者，更不是为了培育人格健全的人，而是大批量的制造未来的企业雇员和服从指挥的预备役士兵做准备的，重点是要让人听话，这其实是大工业时代俾斯麦建立的普鲁士制度，我就是直觉很敏感，当时有我有那种感觉很正常。”

“在稍微明白之后，我就选择考取了艺术系，准备当一个自由职业画家，其实就是出于一种本能的抵抗，想抗拒成为工业流水线上的一员。”

“现在想想那时候没现在成熟，要是现在，我就会考虑如何成为企业主，如何获得更多金钱保护自己的自由，而不是用一种消极抵抗的方式去对抗什么了，毕竟再严密的政策，都是有很多对策可以化解的，重点大学的学历还是要有的，只是我以后一定不会成为雇员，而是有意识的为自己的事业积累财富积累能力是更好的选择。”

“提到这个，主要是说，我对那种被一个庞然大物，不知道有多大能力的巨大组织或者超强能力的个人所掌控，所支配的感觉很清楚，所以就算不是直接提取阚宗毅的记忆，我也能感觉到他当时那种对身为支配者的陆丰锁感觉到的无力感和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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