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瑀的话语，法河和尚不由得眼神一缩：

“萧施主为何会有此问？”

“大师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若是平时，萧瑀倒还有着心情与法河交谈几句。

但正所谓‘爱之深则恨之切’，此时此刻，老萧同志没有给这光头来两个大逼斗都已经是仁慈了，怎么可能有多余的交谈。

萧瑀能够如此，但法河却不敢随意。

听到萧瑀的话语，法河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萧瑀乃至萧家的信仰对佛门来说至关重要，若是失去了他们，那佛门可就等于失去了一个巨大的靠山。

不得不说法河和尚的信仰还是很坚定的，即使到了这一刻，他也还是在努力地为佛门考虑……

也许有人会觉得奇怪：

明明法河和尚之前为了保命主动暴露了佛门，但为何现在却又要表现出如此模样。

实际上这是很好理解的。

一是因为遭遇危险时的求生本能，另一点则是法河很清楚一点：

若是自己在所谓‘佛祖的庇护’下变成了一锅肉汤，那么对佛门的打击并不会比自己主动暴露小多少。

只要活下去，他至少还能替佛门背锅……

“怎么，连大师也没有答案吗？”

见到法河大半天不说话，萧瑀眼中的失望之色更加浓郁：

这佛……还应该继续信仰吗？

“有，有佛！”

感受到萧瑀的情绪变化，法河和尚终于开口了：

“世间有佛，而且就在众生之中。”

不等萧瑀问话，法河和尚快速开口：

“佛乃万物，万物乃佛，我是佛，你是佛，花草鸟兽皆是佛，众生有众生的佛，佛存不存在不重要，重要的藏于人的善念。”

“若存善念，则佛在世间；若起歹心，则身入地狱！”

法河和尚的语速很快，但随着他的话语逐渐出口，一旁的萧瑀的眼神却逐渐亮了起来：

法河和尚的解释有些笼统，但至少保住了他的信仰。

“没想到大师还能有此高见，秦某受教了。”

萧瑀还没有来得及表态，却是一旁的秦怀玉开口了：

不愧是长安城有名的高僧，只凭借这一段话，法河老和尚就算得上‘名副其实’了。

“县子说笑了。”

苦笑一下，法河和尚这才开口：

“可惜贫僧修了一生的佛，却还是在最后时刻步入了歧途。”

也许是大彻大悟，这一刻的法河和尚的确比之前更像高僧。

当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算法河和尚能够说出花儿来，结局也是不会被改变的。

法河与其弟子借用戏法愚弄百姓，流放千里，‘大慈恩寺’除名，其中僧众并去其他寺庙……

虽然法河替佛门背起了黑锅，但这件事的影响却是不可能那么轻易消散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整个长安城及附近诸城中的佛寺全都香火衰败，反而是各大道观人满为患。

除此之外，秦怀玉的名声又一次传遍了长安城，这次他多了一个‘佛门克星’的外号。

闲话不提，这是油锅事件的第二天，秦怀玉一大早就洗手洗脸拎着棍子站在了门口。

“阿福，你家少爷这是怎么了？”

看着秦怀玉脸上的郑重之色，程处亮忍不住小声询问：

除了便秘之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秦怀玉如此严肃。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