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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2)

作品:《祸水美人

半个时辰后……

半个时辰后,徐州城最繁华的街巷内,尸横满地。

暗卫们一个个到了下去,秦时砚带来的兵将虽也死伤惨重,但因着人数甚众,仍是占了上风。

秦时砚紧揽着甄洛立在客栈内里,周身围了几个侍卫保护,眼神阴沉的瞧着外间的厮杀。

那些暗卫们毕竟是秦彧的手下,且此行的任务是保证甄洛安全抵达京城,眼下秦时砚手中捏着甄洛的性命,暗卫自然投鼠忌器。况且秦时砚毕竟是秦家的少将军,打小便得秦彧偏疼,暗卫们也顾忌真伤了他日后没什么好果子吃。

可秦时砚带来的这些人即不知暗卫们是谁的人,又是奉自己顶头上司江南都督的令前来剿贼,自然是杀红了眼。

到最后,秦彧手下的暗卫死士悉数倒下,秦时砚打横抱起甄洛出了客栈。

“回金陵。”他上了马车,沉声吩咐道。

秦时砚一行人离开徐州城,城中横尸遍野的暗卫则被徐州知府派人打点了。

甄洛此行随行的暗卫死士共计四十一人,徐州知府收尸时却只见了四十具尸身。

其中遗漏的那人,眼下正离开徐州城往徽州而去。

*

甄洛有意识时,人在去金陵的半道上。

她唔了声,下意识去揉后颈痛处,抬手时掀开眼帘,瞧见眼前的秦时砚,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眼下的处境。

甄洛愣了愣缩回手,一副防备姿态的靠在马车壁上,清咳了声,眼中满是戒备开口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秦时砚瞧着她温和的笑了笑,回答说:“自然是让你得偿所愿。”

甄洛凝眉不解:“此言何意?”

秦时砚瞧她这副刺猬模样,抬手想要抚一抚她发髻,却被她猛地侧身避开,于是无奈的垂下手,笑问她:“甄姑娘是想要留在金陵安稳平淡终老,还是纵情山水自在逍遥?”

他如此问,甄洛防备心更重了。

秦时砚见她久久不肯开口,苦笑了声,解释道:“我与秦彧早生嫌隙,见他不快活,我心中便觉快意。秦彧想要甄姑娘你入京,那我便偏不让你入京,只是在下此举阻了姑娘的富贵荣华路,恐姑娘怨恨,故此特意前来达成姑娘一个心愿。”

甄洛顿了顿,将信将疑道:“留在金陵如何?离开又如何?”

留在金陵,那他便守着金陵城,活着一日便守一日。

若是离开,那他就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总好过如前世那般听闻她死于后妃毒手却无能为力,就连送她归葬都不是以正经夫君的身份。

未见秦时砚回答,甄洛眉头微蹙,又开口道:“你若所言当真,便将我送去江南口岸处吧,我想出海。”

秦时砚含笑应下:“好,那就委屈甄姑娘先随在下回金陵,待七日后,我便下令暂开江南口岸,送姑娘出海离开。”

甄洛将信将疑应下,实则心中仍然带着防备。

甄洛回到金陵城次日,那漏网的暗卫已抵达徽州驿站,借由秦彧布置在徽州的暗探机构,传急讯回了京。

信鸽越过江河山水,直抵皇城将军府之时,正是皇帝下旨册立储君之日。

东宫内,秦彧属臣幕僚聚在议事堂,争得面红耳赤。

盖因皇帝一封圣旨定了秦彧的身份,却也给他安了个极易为后世诟病的出身。

圣旨上写,皇子秦彧生母为民间女子,得帝王幸,诞下秦彧,难产而亡,托孤于秦家家主夫人。

“这样的身份,最易做文章,若是有心人拿此说事,如何能证明主上便是皇家血脉?”

“这身份又如何?只要陛下认了,旁人再如何指摘,又能如何?”

“你说说这陛下,因为不肯为文陵太子翻案,竟然都不肯承认主上的身世。”

……

两方争得面红耳赤,却不妨,那被争执的主角,眼下已经离开东宫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已是暮气沉沉,秦彧跨过御书房门槛入内时,他略睁开了浑浊的眼睛看了眼秦彧,声音苍老虚弱轻唤:“你来了啊。”

秦彧入内裹挟了一身寒气,他立在门槛处,不再向前走,只是停步开口道:“我说过,我是文陵太子与先太子妃的独子,”

那皇帝笑了笑,略带讽意:“呵,可惜啊,你不是,你是我的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脉,野性难驯,狂傲不羁,一如荒野上劫掠的雄鹰。”

秦彧的野心抱负,处事章法,处处像极了年轻时的皇帝,却半点不像文陵太子。

他抿唇不语,紧盯着皇帝的那双眼暗藏恨意。

皇帝置若罔闻,声音轻飘道:“来,彧儿,扶父皇起来。”

秦彧听他自称父皇,想到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往事,压抑情绪,双眸泛红,咬牙道:“陛下莫要糊涂了,秦彧生母是文陵太子妃,出身大族,端庄毓秀,父亲文陵太子仁善宽厚更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

即使明知自己的身世,可秦彧依旧不愿承认。

皇帝听得他这话,面上仍是淡淡,只是强撑着半卧在床榻上,无奈叹息:“朕老了,撑不住了,待朕百年之后,你要如何便如何,只是,我活着你一日,你便改不了自己的身世,血脉相融的骨血,如何能断的了。”

说完这话,竟咳出了痰血来,那血块浑浊不堪,泛着灰暗。

秦彧冷笑了声,知晓皇帝是难松口了。

他抬手阖上御书房卧殿的门,退了出去,往御书房正殿而去。

还好,那份已送去将军府的圣旨,也只是秦彧的亲信心腹知晓,便是当下另造一道圣旨传去将军府,也不会有多大的风浪。

秦彧径直入了御书房政殿,寻了玉玺,提笔书写了道圣旨,拎起玉玺就加了印。

御书房候着的宫人们,眼见他闯入御书房如入无人之境,无一人敢开口阻拦。

“来人,去将军府传旨。”秦彧扬手任风吹干圣旨上笔墨,合上圣旨吩咐宫人将圣旨送去将军府。

宫人入内依着吩咐带着圣旨前去将军府传旨,这一日之内连传两道圣旨,倒是头一次见因不满圣旨内容自己另写一道的。

宫人捧着圣旨出宫往将军府赶,和将军府内拿着信鸽入宫禀消息的侍卫,走了个对头。

秦彧人不在将军府,宫人还是照着规格宣了圣旨。

圣旨上说,册立文陵太子与太子妃遗腹子秦彧为储君,又提及他生母逃亡途中诞下他,而后气血双亏而亡,委托妹妹秦家家主夫人照料幼子之故。

宣读圣旨的声音在将军府响起时,那带着信鸽的仆从也将信鸽送到了秦彧手上。

“主上,徽州急报!”

秦彧正色,接过信鸽,取下那信筒,抽出信纸来。

“江南都督陈兵徐州,劫走甄氏女,暗卫死士命丧徐州者甚众。”

短短一行字,秦彧的脸色却几经变换。

信纸在他掌心被碾成碎屑,秦彧眉眼间的厉气愈加浓重。

“秦时砚,他好大的胆子!”

他眉眼极冷,吩咐下属道:“传令下去,命徽州镇江几州府的人手盯死了金陵城。”

属下应是领命,秦彧捏着眉头又道:“盯着就是,不必轻举妄动,只是人一个也不能放走了,我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