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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下月十五转眼即至,……(1 / 2)

作品:《祸水美人

下月十五转眼即至,京城中满城红绸招展,街坊市井都知晓,那初登帝位不久的新帝娶了江南旧族出身的姑娘甄氏。

市井小民哪个在意皇后是否二嫁,他们只知道,帝后大婚这满京城的喜色,以及街上随意可见的,甄府铺的十里红妆。

甄家本就是江南巨富,当初甄洛母亲下嫁甄府,甄家掏了大半家财砸进金陵齐王府,那时虽损了许多金银,可甄渊甄允父子二人都是个善经营敛财的,这些年来,甄府的积财比之当年也不逊色多少。

甄洛出嫁,甄允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将甄府一半财产金银给她做了嫁妆,但到底是做足了场面排场。

踩着吉时的点儿,新妇被娘家兄弟背了出府门。

大门外候着的是亲自打马前来迎亲的皇帝。

大周惯例,君王登基后娶妻,不必亲至宫外迎娶,只将皇后由正宫门内迎入皇后宫中即可,这规矩暗示着帝后之间,先君臣后夫妻的规矩。

秦彧是大周建立至今,头一个登基后亲迎皇后的帝王,他的行事也表明态度,世人自然不会再因甄洛出身金陵旧族的身份轻视于她。

甄允背着甄洛,将她送进喜轿内,一旁的秦彧视线始终跟随着她。

甄洛入轿时不小心踩到了轿子帘摆,脚下一晃险些摔了,秦彧几乎是瞬间就抬手扶住了她,比在她身侧的甄允反应还有迅速。

“小心。”他紧握着甄洛手腕,撩起轿帘扶她入内。

甄洛进了轿内后,秦彧才放下轿帘,迎亲的队伍开始行进。

甄府到皇宫的这段路并不漫长,前世这里是秦时砚封王后的宅邸,几乎比邻将军府,人群中的秦时砚遥望着甄府挂满红绸的大门,下意识想起前世。

那时这处府宅也有一日办过喜事,可那喜事莫说是如今世甄洛出嫁这般满城喜色的阵仗,连红绸都只挂了半日便匆匆揭下,秦时砚唯恐甄洛身份曝光,甚至不敢让她见客,他即便给了她明媒正娶的身份,却并未真心觉得她能在阳光下坦然的被爱。

时隔两世光阴,秦时砚看着一身喜服的秦彧,看着摇摇晃晃的喜轿,终于释怀。

他自然是喜爱甄洛的,可这份喜爱并不足以支撑其它。他功成名就一无所缺时她是锦上添花,也只是他生活中点缀的一枝花罢了,得与失虽都心有悸动,却远不及伤筋动骨。

于秦时砚而言,甄洛没有他自小所受的礼教规矩重要,所以他不敢光明正大的娶她,甄洛也不及他的血脉传承重要,所以他明知甄洛眼中揉不得沙子,还是同旁人有了孩子,即便后来彼此形同陌路,他也从未后悔过旧日决定,无论如何,他依旧会要那个孩子,即便再喜爱甄洛,他也忍受不了没有子嗣。

可秦彧不同,甄洛是他的命,远比世间一切重要,他自幼颠沛曲折,没有人爱他,甄洛给了他生命中第一份赤诚的温柔,换了他满腔热爱眷恋,生生世世痴念不改。

秦彧的情意,是秦时砚永远也不能理解,也注定不能拥有的,他自小顺遂未经什么苦难,自然不会明白于一个置身炎炎地狱的人而言救赎是何等的重要。

*

皇宫内奉先殿,帝后两人一身喜服入内行了祭祖之礼。

不同于在宫外的声势浩大,为了照顾甄洛的身体,秦彧将迎亲入宫后的礼节悉数从简,只留下这最要紧的祭祖一礼。

此刻,他立在奉先殿众多先祖画像前,牵着甄洛的手,躬身行礼。

礼毕后,秦彧回首看着距他最近的先帝的画像,突然释怀了曾经折磨他的恨意。

前世的他即便心中无比厌恨先帝,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同他越来越像,于是厌恶和恨意越发折磨着他,让秦彧钻了死胡同,直到今生,他得到了前世求而不得的执念,才终于释怀往事,也终于放下了对先帝的恨意。

奉先殿的烛火在白日依旧明亮,秦彧看着那摇曳的火苗,握紧了甄洛的手腕。

他起身牵着她离开奉先殿,殿外风声温柔阳光和煦,他侧首低眸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娇娇儿,往后要一直陪着我。”

情爱的浓烈宣之于口总是会格外笨拙,所以他道不出深情爱恋,只同所爱之人说余生相守。

和风抚过秦彧和甄洛的发梢,两人鬓边的碎发交缠在一起,甄洛回握着秦彧的手,眉眼温柔微微颔首,眸中满是潋滟情意。

天色转眼入夜,新婚之夜龙凤喜烛燃了整夜,秦彧昨夜彻夜未眠,今日一应事物处理稳妥后,便揽着甄洛早早来了御殿洞房内。他是皇帝,这满朝文武皇室宗族,自是不敢灌他的酒。

故此,秦彧今晚的第一杯酒,倒成了入夜的交杯酒。

甄洛不能饮酒,可秦彧在成亲的大礼上迷信的很,总怕少了交杯对饮,会落个不吉利。故此还是小心翼翼的让甄洛轻抿了抿酒盏。

甄洛贪酒却不胜酒力,秦彧原本只说着要她抿抿酒盏边沿做做样子,不许她真饮了酒,可甄洛闻着那酒香,没忍住竟偷偷喝了起来,待秦彧反应过来要拦的时候,一杯交杯酒已被甄洛喝下去大半。

“甄洛!不许喝了,把酒杯给爷放下,再喝我可饶不了你。”秦彧的声音虽严厉,可威慑力却十分不足,毕竟甄洛并不怕他。

甄洛微一挑眉,侧首避过秦彧想要夺下酒盏的手,干脆一饮而尽。

其实此次婚仪,预备物件的宫中奴婢们是知晓甄洛有孕的,故此备下的酒也是并不伤身口味清甜的果子酒,本就是孕妇也能饮下的,只是秦彧过度忧心,才硬要给甄洛添些忌讳。

秦彧眼瞧着甄洛硬是把酒盏中的酒给喝了个干净,神色又是紧张又是忧心,神色严肃训她道:“闹得这是什么性子,快些让太医来瞧瞧。”

甄洛弯了笑眼脸色泛着绯红,哼哼唧唧朝着秦彧摇头:“不许请太医,果子酒罢了,本就是有孕之人也能饮的,你去请太医,平白让人觉得我娇气得紧。不许去。”

她娇娇的话说着,秦彧的脸色却是没有回缓,依旧神色严肃,凶巴巴吧道:“本就是娇气,还不许旁人说了,没得又闹脾气。”

甄洛可不愿意听他这副模样的训人,她抬手扔了杯盏,娇娇横横的揽着秦彧脖颈,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十分娇纵嚣张道:“就是要闹脾气,谁叫你这般凶了!”

“我……”秦彧正欲开口辩驳,就被眼前人的手指止住了唇。

甄洛一根手指抵在他唇瓣上,眼神因酒意分为惑人,她俯在他肩头,轻轻在他耳畔娇吟,撒着娇,闹着脾气,哼哼唧唧道:“你不许凶我,我才嫁给你,你就这般训我,往后我可是要日日哭给你看的。”

抱着个妖精在怀里,偏着妖精肚子里揣着个小的,秦彧心头的火烧得旺盛,却只能硬生生忍下,抱着人抵在床榻边咬着她唇瓣啃食,想着旁的法子泄火。

“娇娇儿你这般招我,待孩子生下后,可有的你受的。”

……

京城一处客栈内,一位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倚栏遥望帝都皇宫,那里是她的女儿今日所嫁之地。

这女子是肃宁郡主,她接到了秦彧着人送去药王谷的请柬,并未应下前来赴宴,今日她人到京城,也没有告知甄洛和秦彧。

肃宁并非不想与女儿相认,只是她始终难以主动迈出心中的那道坎,她盼着她的女儿平安喜乐一生顺遂,心中也觉得,只要甄洛过的安稳快活,其实相认与否见于不见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