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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惨白的面容牵出一条绝美的弧度，在洁白的月光之下，如同在乱世中已经凋零的倾世红颜，残留眼中的清明一闪而过，转瞬间消失不见，面容重新变成了木讷冷漠的模样。

“执子剑，从师命，镇邪伏魔梦遗殇，随师陨，心有憾，苦无契遇诉肝肠……”

优美凄凉的歌声再次响起，白衣飘飘，柠月的魂体如幽灵一般在空中来回飘荡，仿佛在这里有所牵绊，让她迟迟不肯离去。

“柠月，柠月你怎么了……”

莫林悲愤酸楚之情如火山爆发喷涌而出，千思万绪缭绕心头，只是不管他怎么呼唤，在空中飘荡的柠月却置若罔闻，夜风拂动她的衣裳翩翩起舞一般，遗世而独立。

“啊……”

悲愤的心绪郁积于心，声嘶力竭的咆哮在寂静的峰顶回响着，除了回荡于耳的回声没有一丝响应。

此时的莫林感觉到空前的无助，悄无声息之中，心境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欠灵界苍生，立于天地无愧于心，唯独负了苦命的徒儿柠月。

柠月是他在一处村落外捡到的，当年他气愤之下，烧了二师姐的炼丹房，为了躲避二师姐的怒火，不敢回到神引山上，独自游离在外，无意中捡到了她。

邪灵入侵，整个灵界都陷入水生火热之中，各处都爆发了空前庞大的界面大战。柠月奉师命镇守万象灭魔阵之，负起了身后灵界苍生之责，谁又知道她只是一名芳年不到二十的女子。

乱世之争，苍生之命，本该是圣人之责。想到此处，莫林心中涌现出无尽的悔恨，她本应该拥有更好的前程，却因为自己的执念，置身于战乱之中。

“苍生如何，道心又如何，上一世我为圣人，这一世我只想守护身边的人。”

莫林紧咬着牙关，看向漂浮在空中的柠月，面露坚定之色，随即跃身而起，想要抓住她的魂体。

只是当他明明触及的时候，抓向她的手却扑了个空，柠月如幻影一般，并不是真实存在。

“魂体，已经虚弱到无法凝成实质了吗？”莫林重新回到地面，愣愣的看着空中的身影，呢喃道。

万载岁月匆匆而过，柠月放弃了入轮回，选择了弥留在着天地间，坚持到现在没有消散，完全凭的是一股深深的执念，至于是什么，莫林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执念再深，除了有绝世的养魂灵宝，也经不起岁月的消磨，用不了多久，柠月的残魂就会彻底消散，在世间再无一丝痕迹。

天道轮回，生生不息，这是自然铁一般的法则，谁也逃不过，就算有灵宝护魂，不过也是拖延一些时间而已。

“一定守住柠月的残魂，以后再想办法把她送入轮回。”

莫林低声沉吟，身体再次跃起，只是柠月的魂体已经太过虚弱，依旧无法召回她。

“该怎么办！”

夜风微凉，月色迷离，莫林愁眉苦脸地在峰顶上来回踱步，柠月依旧在空中来回徘徊，形成了一个古怪的画面，却分外的和谐。

就在这时，莫林眼中突然流露出精光，一扫之前颓废的神色，在地上随便捡起一支枯树枝，在徐徐的夜风之中舞起了剑法。

剑的招式并没有多么华丽，只是平平无奇的基本功，白衣女子在空中飘浮的身影突然停滞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颤动，不一会面容又恢复了呆滞，依旧在空中飘荡了起来。

“果然有用！”莫林一喜，继续舞动剑法。

身为柠月的师父，自幼教导她修炼，只是莫林现在修为低浅，风属性灵根已经毁了，没办法使出其他高深的招式灵技，只能用这最基本的基础功夫，死马当活马医，试试能不能勾起柠月的回忆。

从柠月的反应来看，她还有残留的神识，只是随着悠长时间流逝，神魂逐渐消散，仅存的神识也在悄无声息之中流逝，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浑浑噩噩的模样。

莫林不禁提起了精神，枯老的树枝在他手中，如绝世之剑一般舞动乾坤，空中的柠月变得更加反常起来，亦幻亦真的身体时而抖动，时而飘忽，时而讷讷地定在空中。

突然间，柠月突然捂住脑袋，痛苦地挣扎着，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就连她的魂体气息都显得紊乱起来。

光影一闪，柠月化作一道白光，朝着峰顶的一个角落激射而去。

莫林一怔，急忙追了上去，只见柠月的魂体一顿，落在了一把半插在地上的匕首，转瞬间不见了身影。

匕首只有半尺来长，刀刃大部分都没入土中，直到护手，刀柄上镶嵌着一颗霜白色的宝石，在漆黑的眼里隐隐约约地散发出点点辉芒。

“风霜匕！”

莫林惊呼，风霜匕是当年师尊羽神在他修为尚浅的时候送给他的，随着修为的提升，风霜匕已经不适合他，就把它转送给了自己的徒儿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