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阳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握着顾念的手。

她这几句话像是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精准地刺进自己的心里。

他没有想到自己对顾念的意义居然那么重要。

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毁掉了顾念活下去的信念。

他就是仗着顾念的喜爱，在肆无忌惮地伤害对方。

顾念听着悦耳的电子音，心里感叹傅立阳的打脸值是真的好刷。

对方只要每次一来看到她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再说几句话刺激刺激，打脸值就跟摇钱树一样，哗哗地往下掉。

顾念心里笑呵呵的，决定加把劲，继续刺激对方。

“阿立，要是我死了以后，你也不要难过。”

“就像你说的，你就把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当成一场游戏。”

“现在游戏快要结束了，你也该放下了。”

这是顾念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重新叫他阿立，但傅立阳却不想听到这些。

对方这些话背后，已经设定好了自己的结局。

她想要离开了。

治疗的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了，每一次心脏病发作，她都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痛苦，有好几次她甚至期盼自己要是没有醒过来就好了。

反正她也不值得，干嘛要那么痛苦地活着呢？

傅立阳的心拧成了一团，他受不了这些话。

什么叫做当成一场游戏？

他怎么可能只当成一场游戏！

可一想到自己当着顾念的面，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时，他的心就跟着一阵一阵的抽痛。

他要多么混蛋，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于是沉默了许久，傅立阳才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你别想那么多，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而且你现在不是还在画画么，你那些粉丝还想继续看到你的画。”

哪怕不是为了我，你也要好好坚持下去。

果然，一提到画，顾念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对，我还有支持我的人，我想好好把这个作品画完。”

傅立阳在一边看着，心里苦涩极了，自己还比不上网络里那些虚无缥缈的粉丝么？

可是之前，顾念看自己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充满了期待，欢喜还有满满的爱慕。

他当时就跟瞎了似的，看都看不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念看他的眼神不再透亮，反而充斥着绝望，还有止不住的伤心。

似乎他之后每一次遇到顾念，都在惹对方哭泣。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记得听医生的话。”

傅立阳对着顾念嘱咐了一句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他实在受不了顾念这副样子，因为他心里清楚，是他害对方变成这样的。

“顾念，我该怎么办...”

他坐在病房外面，捂住自己的脸，一时间竟像个孩子一般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