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以手握拳，放在唇边，并清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忽如其来的失态。

他走过去，看着她身上那件军绿色大衣，语气略有些责备：“这个天气穿不会热吗？”

虽说是介于风衣和大衣之间的厚度，但已经五月份了，还是热。

“我就是穿出来得瑟一下，嘿嘿”，她笑起来，“再说这已经是薄款的了。”

冬天厚厚的军棉大衣还在衣柜里呢。

诸伏景光又是一怔。

他直觉诸星榕有哪里不一样了，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笑意让他有点恍惚。

“是不是很酷？”她扯了扯领子，笑。

是在中国的一个集市上淘来的，军大衣两件套，春秋和冬天的。小时候觉得世界上最暖和的衣服就是爷爷的军大衣，一披上整个世界都暖了。

明明额头都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他哭笑不得，很自然地去口袋里掏纸巾，递给她：“擦一擦汗吧，太热了就把大衣脱掉。”

她接过来：“我知道，但是穿着热，脱掉冷。”

把那堆落樱处理好，他们并排走回去。

“我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是你”，她笑道。

他心里一跳，像是冬天穿上毛衣时微微起的静电。

“拿到代号了吗？”

“是的，scotch。”

她停下脚步，转头朝他笑：“苏格兰威士忌，你好！”

微微的电流顺着神经嗖嗖窜动，直直地咬上了心尖。

苏格兰勉强别开脸，稳了稳心神，然后才慢吞吞地回答：“嗯。”

去了一趟中国为什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他几乎是羞恼地想。

……是去了传说中的苗疆，学了蛊吗？

当事人完全没有半点自觉，她只是单纯觉得高兴，又笑弯了眼睛：“嘛，太好了，黑麦也拿到了。”

苏格兰嘴唇一抿。

……黑麦。

“你怎么会过来，刚才是去了超市吗？”她指了指他手上还提着的购物袋。

苏格兰一愣，这才想起他本来是去了一趟超市，结果不知不觉就走到她家附近了，他有点耳热：“我……”

“没事没事，去我家坐坐，有点东西要送你。”她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真的整个人都在发光。

头发上被白日的光线打出一圈光晕，额头上汗水亮晶晶的，弯起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也亮晶晶的。

苏格兰有点不敢看她。

总不能是因为分别太久，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吧？

门口，戴着针织帽的长发男子正斜倚在门边，修长的双腿微微交叉，尽管如此，身姿还是显得格外挺拔俊佻。

苏格兰一眼就看到了他，微微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