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素时代。

周玄并不知晓素女与盘古的那一番对话，他完全沉浸在了太素大道的汪洋之中，体悟太素大道的一点点变化。

而在这个过程，他对玉树天尊、天壅天尊的道，也领悟的更深，有了更多的收获。

他的道行，在飞速提升。

不知道过去多久。

当太素时代结束，周玄从悟道之中醒来，不免怆然若失。

那种在大道的汪洋之中自由自在的畅游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令人痴迷。

果然，修行是会上瘾的。

叹息一声，周玄起身走出这座道宮。

此时，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与这座道场，与这片洞天更加亲近了。

回到凉亭，发现太素神女也在，他正好心中有不少疑问，当即便坐下，开口询问。

素女虽然神色生人勿进，但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周玄觉得，如果这位不那么嘴毒，明里暗里说他太笨，那就完美了。

论道许久。

素女突然问道：“帝玄，你对‘变’字如何看？”

“变？”

周玄一怔，随即笑道：“变则通，通则达！”

“天地万道，万物，皆在一个变字。”

“若不变，则死，则寂，则灭。”

看着素女，周玄笑问道：“太素道友可知吾如何将归墟大道融入自身大道体系之中，然后证道混元的？”

“变？”

素女道。

周玄的归墟大道她也接触过，虽然不弱，但也不强，她随手可破，威胁不到她。

她历经一个个混沌纪元，渡过一次次无量量劫，对于归墟大道自然也不是没有研究过，也知晓如何克制归墟大道。

但所总结的，似乎都不如周玄口中这一个‘变’字来的通透。

“变……”

素女又想到了轮回大道，不管是眼前帝玄的轮回大道，还是盘古的先天五太轮回。

核心，也是一个‘变’字！

看着太素陷入沉思，周玄没有去打扰。

等了良久才见其抬头道：“你要去太始时代？”

周玄颔首：“不错。”

“道友此前说的先天五太轮回吾非常感兴趣，若能修成先天五太轮回，再加上吾如今的轮回大道，或许会很有意思。”

“当然，最初的目的，也是先天五太。需得明大道之发展，便不能不得先天五太！”

说完，周玄又加了一句：“嗯，发展即变！”

素女长身而起，“道友何时启程，吾随你一道。”

嗯？

周玄听了一怔。

……

洪荒。

人族议定之后便雷厉风行，钟山氏径直来到人族西方边境。

此方乃是倚帝氏镇守，故而也在。

此外还有诸多人族俊杰，从未成仙，至大罗神仙，皆有。

而人族对面的，是妖族的大力魔牛一族。

这一族的族长大力牛魔王唤作牛鼎天，也是一位大罗金仙。

人族一动，大力魔牛一族自然紧张无比。

毕竟如今的人族可不是上一个量劫，如今妖族之中，任何一族族群单独拿出来，都不可能胜过人族。

妖族能够有今日之盛，说起来要多谢巫族和人族带来的压力，让各大族群融入。

当年太一下令入天庭，再加上帝俊败于帝江之手，以至于妖族有许多族群脱离。

但到了如今，当初那些脱离了妖族的族群，如今多半已经消失了。

不是被巫族和人族吃了，就是被妖族自己吃了。

如今洪荒的环境，大体虽然平和，争斗远不如上一量劫，但却并不意味着没有争斗。

天庭也不是事事都管。

眼见沉寂许久的倚帝氏现身，还有钟山氏这位在大罗神仙榜上第一的存在，牛鼎天一点犹豫都没有，摇人！

于是，不多时，妖族十大妖圣之中的毕方、诸犍两位妖圣便各带着百万妖兵妖将出现。

一身红衣的倚帝氏只是静静等待着，牛鼎天虽然也是参与开辟妖界的先天圣人，但不被她放在眼中，不是一个层次，待毕方、诸犍两位妖圣至，这才开口：“毕方、诸犍，今日且来赌斗一番，如何？”

毕方、诸犍扫了一眼对面人族之人，心下已经有所明悟，毕方当即一笑：“道友既然有这个兴致，吾等自然奉陪。”

“却不知是个如何赌斗法？”

“若是与道友做一场，那吾却是要自认不如的。”

毕方自己当然也不差，乃是斩去了一尸的准圣。

如果不用灵宝的话，他丝毫不惧倚帝氏，哪怕这位‘据说’是天帝血脉。

可如果加上灵宝，他就不得不承认不如了，谁让他至今尚无一件至宝呢。

至宝，不是那么好炼的！

面对毕方的自认不如，倚帝氏也并无任何自傲之色，轻笑道：“自然不是你我做过一场，不如便按照山河榜单来。”

“从未成仙神开始，一个境界选一人出来，如何？”

果然！

毕方、诸犍、牛鼎天三人都并无意外，但还是有些惊讶。

人族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场面。

“道友好气魄，既然如此，那吾妖族自然奉陪。”

毕方喝道。

他没有理由退缩。

“好！”

倚帝氏颔首，“吾给诸位三日准备时间，三日之后，赌斗开始。至于赌注……”

“洞天福地、灵宝、灵药、人族部落……皆可！”

此言一出，毕方三人都已经明白，人族意图和巫族不同。

巫族要的是洞天福地，要的是修行生存的地盘，而人族要的，主要是如今妖族麾下圈养的无数人族。

不过，对此他们倒不觉得有什么。

用麾下圈养的人族部落去换人族的洞天福地，大赚！

毕竟，圈养的人族可以源源不断的生养，但洞天福地却不能。

哪怕如今开了妖界，可洞天福地的数量相对于妖族庞大的群体，也是远远不足的。

于是，双方达成共识。

毕方当即返回妖皇宮上禀，然后挑选出战的人。

自妖界开辟，妖族便已经从三十六天全面撤出，不再占据九天。

但妖界对妖族而言，只是一个大后方，洪荒依旧是核心。

故而，东皇太一效仿道盟，举族之力，铸造了一座万妖城，漂浮于虚空。

三日一转眼过去。

毕方带人再次出现。

而此刻，也有无数眸光投注而至。

除了人族、妖族双方的高层之外，还有巫族等其他各族，许多仙神。

毕竟，两族如今可谓是精锐尽出。

相互之间的争斗，已经不至于一点赌斗，甚至影响到了气运。

也正是因为感应到了人族、妖族的气运动荡，无数强者的眸光才纷纷投注过来。

“鼎天道友，可敢与吾一战？”

钟山氏迈步而出。

这出乎了妖族的预料，也让关注这里的众多仙神一惊。

钟山氏绝大部分人都认识，如今大罗神仙榜上第一的存在，而且修炼有天帝的三世身法门，有一道未来身是大罗金仙之境。

不过，牛鼎天可并非寻常大罗金仙，参与妖界开天，也是开天圣人之一，如今都晓得，修成先天圣人之后都会道行大进，非寻常大罗金仙可比。

修行体系发展至今，变革不断，即便同境界，差距也会很大，特别是往后的境界。

现如今洪荒通行的认知是，说大罗金仙，一般会包括准圣，先天圣人。

而合道圣人相对特殊，通常而言，在洪荒内战力更强，单算。

看看五元老祖和藏曜之间的差距就知道了，五元老祖尚未合道，甚至并未修成先天圣人之境，只是斩去两尸而已，可对付藏曜这位尚未斩尸，也不曾修成先天圣人的大罗金仙，几乎可以说是反手就镇压了。

不过，没有人是傻子。

既然钟山氏敢挑战牛鼎天，必然有其底气。

于是，心惊之余，众多仙神却也好奇起来。

莫非钟山氏借了至宝？

人族不会这么无耻吧？

而妖族这边，牛鼎天看着钟山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钟山氏，你要挑战吾？”

“正是如此。”

钟山氏颔首，“若吾胜了，请鼎天道友将麾下人族尽数让出。”

“若吾输了，人界一座洞天便属于道友。”

话音落下，后面的倚帝氏弹指，一片投影出现在空中，赫然是一座在人界的洞天。

先天元气浓郁的成雾气反应，道机蓬勃，其宏观尺度空间，足有一百万光年，可谓是一座中等的洞天了。

只是，牛鼎天听了，看着空中投影出的洞天却是呆住，然后转头看着钟山氏，眼神仿佛在问。

你是认真的吗？

我就算赢了，我敢去吗？

去了不会变成死牛，不会被吃了？

毕方、诸犍还有其他妖族仙神一时间也是傻眼，这是闹着玩的吗？

妖皇宮。

妖帝帝俊蹙眉，“人族这是何意？”

高坐的东皇太一笑了笑，“且看着便知。”

……

看着呆住的妖族众人，倚帝氏解释道：“入人界，尊天庭之规，尊吾人族所立规矩，自然无碍。”

“吾等人族也可保证不会侵犯，诸位信不过吾，莫非信不过燧皇，信不过天庭。”

信不过！

牛鼎天暗道，不过方才妖皇神念降临，让他同意一战，不信也得信。

只是。

我是该赢，还是不该赢？

牛鼎天满心纠结，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道：“此战吾可应下，不过你们的筹码不够。”

得加钱！

钟山氏当即取出一件灵宝，“加上这口先天灵剑如何？”

一口下品先天灵宝级别的灵剑！

牛鼎天见好就收，道：“可！”

钟山氏躬身一拜，“请司日帝君作为见证。”

司日帝君晨曦神皇身形浮现，伸手将将灵宝摄走。

这时牛鼎天道：“去虚空深处一战，如何？”

“可！”

钟山氏颔首赞同。

山河社稷图是女娲执掌，牛鼎天忌惮也不是不行。

去虚空深处一战，他也无惧。

当即，两人便各自撕开空间，遁入虚空。

倚帝氏，毕方等人都并未相随，而是各自施展神通，将战场投影出来，供其他无法看到虚空深处景象的人观看。

不过，对于修为低的人而言，观大罗金仙这个级别的厮杀战斗，除非天赋悟性极高，否则也就只能看个热闹。

虚空深处。

钟山氏与牛鼎天相对而立，牛鼎天双手各浮现一柄布满尖刺的大锤，喝道：“钟山氏，吾知晓你还有过去、未来身，且都唤出来罢！”

“该出现时，自会出现。”

钟山氏一笑，右手一抬，剑指一点，一口神剑浮现，然后暴涨，五色剑光环绕，犹如大江大河，向着牛鼎天冲刷而去。

“剑道神通，道境三十三重，差点意思！”

牛鼎天嘿嘿一笑，张口一吹，顿时滚滚黑雾汹涌席卷。

这是他的妖气，犹如汪洋，也如一方妖界，内中有无数牛魔浮现。

而钟山氏却是连连弹指，一口神剑接着一口神剑呼啸而出。

“剑道神通，道境三十四冲天……”

“剑道神通，道境三十五重天……”

看着一口口神剑，牛鼎天眼角连连跳动。

五行、四象、阴阳、时空、生死，而且与轮回相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