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上前，想办法将那个男人给弄醒，没多久男人逐渐醒来。刚开始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而清晰过后他就一眼看到了坐在边上的风清颜，他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就听她问：“你是谁？”

语气太冷了，甚至还带了一点看不到光的绝望，就静静地凝视着他。

哪怕狼狈不堪，风清颜的美依旧动人心魄，我见犹怜，于是只一眼，男人就差点移不开眼。看到她全身湿透，神情悲凉，他心里瞬间多了一抹疼惜。

“姑娘，你……”

他刚想开口，但却忽然注意到身旁的暗卫，于是他不由紧张起来，又低声试探地问了句：“你们是什么人？”

然而他不知道，这一句话将断送他的性命。他话音刚落，风清颜就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垂下了眼眸，淡淡道：

“算了，还是杀了吧。”

她的耐心早已被消磨殆尽，好不容易耐着性子问一声，所以此刻男人多说一句废话，都无疑是在加速死亡。

“不，为什么要杀我呀？”

“你们究竟是谁？”

男人还不明所以地准备伸手去拉扯她，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风清颜，就有两个暗卫上前，将他的身子给按住了。

“你们，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他一边叫喊一边挣扎，风清颜不想去理会，在影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走出这破败的房子，男人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风清颜心情绝望，一直沉默不语，雨水再次落到她身上，滑过她后背的伤口，但是她却感觉不到疼。

或许是因为心里的麻木，所以才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感知不到了吧。

有时候雨天让人讨厌，因为它会让人本就阴郁的心情更加糟糕，有时候她却又格外喜欢雨天，比如这时候。

她哭的时候，没人会发现，因为分不清脸颊上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本就狼狈，所以更加不需要再去掩饰她的狼狈，任由雨水就这么落下。

她的脸色不知何时已是惨白一片，心底的绝望、后背的伤口，以及体内即将要发作的毒，好像都能要了她的命。

“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影月不知道如何劝她，所以只能陪着她，看着风清颜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姑娘，她是真替她感到心疼。

风清颜的难过总是无声的，她虽然会流泪，却不会像其他女子一样崩溃地大声哭出来，她只是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任由绝望慢慢地填满自己的内心。

影月的话，她恍若未闻，只是忽然感觉喉间血气翻涌，然后猝不及防的，一口血晕染在了地面上，被雨水冲刷。

“小姐！”

“来人，快来人！”

影月着急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风清颜感觉自己很累很累，她好像要好好睡一觉，但是不行，她要撑住，去找夜云深，不然时间拖越久，他越危险。

可双腿一软，她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倒下，于是，撑不住的她，只能任由自己在下一瞬栽倒在泥泞的土地里。

在雨夜下，她一身红裙宛若晕染开的血花，绚烂极致又充满悲凉。

“倒适合与本王祸乱天下。”她能记得他的风流不羁，一把玉扇轻摇，夜色下的他，唇间笑意勾出迷人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