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确定是来探病不而是来哭丧吗？表情这么难看？”

被突如其来的diss吓了一跳，卫宁手一抖，削苹果的小刀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慌忙弯下腰去捡，右手一松，削了一半的苹果咕噜噜滚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停在墙角边。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啊你也有今天啊太好笑了啊哈哈哈——”

不大的单人病房里充斥着朴经一魔性的笑声，卫宁认命的扔掉地上的苹果，将小刀洗干净，又重新挑了一个，乖乖在盥洗室削完才出来。

“有生之年能看到你这样，我很满足了啊哈哈……

终于擦干眼泪的朴经一笑着靠在床上，懒懒的抬起手腕叉起一块兔子苹果，不轻不重嚼了几下，就把盘子推给坐在床边的卫宁。

“吃两块，特级苹果，外面都买不到的。”

卫宁闷闷的嗯了一声，伸出缩在衣袖里的手，小心的叉起一块，苹果很甜，心却很苦。他不自觉看向人在床脚高高吊起的腿，瑟缩了一下。

“没事儿别担心，听说我当初送来的时候腿都挤变形了，竟然还能保下来，是真的牛。”注意到人儿担忧的视线，朴经一挑了挑眉，一脸臭屁，“诶嘿，想不到我小小年纪，也算是在鬼门关转过圈儿的人了——”

“够了！”卫宁厉声打断了人的滔滔不绝，他不喜欢朴经一这般强颜欢笑，故作无恙的样子，明明已经很难受了，为什么还要笑呢………

“好吓人……”见人是真生气了，朴经一抖了下，顺从的闭上了嘴，这反而让卫宁更加惶惑，他手忙脚乱，结结巴巴的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我只是………呃………”

“好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真没事，不就是赶不上出道了……”

最后几个字声如蚊蚋，朴经一低下头，双手用力绞在一起，默念着忍住，哭了就不是男子汉了，卫宁肯定会笑的。这么想着，他重新抬起头眨了眨眼，朝面色苍白的人笑了下。

卫宁定定的看着他，这个少年曾游走在生死边缘，也被剥夺了实现梦想的资格，一夜之间就成熟了很多，不再鲜活，而是变得苍白，透明，支离破碎。

这就是世界的残酷吧，在你即将梦想成真的时候，残忍的将它们夺走………——他这么想着，心里就更难受了。

“好了，看看你这黑眼圈，一夜没睡吧，快回去，不然这焉了吧唧的样子让人心烦。”

连哄带骗将人送走，朴经一疲惫的倒在床上，嬉皮笑脸的表情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又看了眼自己缠满纱布的双腿，苦笑一声，还是没忍住哭了。

刚才那些话，说是安慰卫宁，更像是安慰自己，但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梦想破灭的残酷事实。

“别难受了，你这样他也会不开心的。”

被咖啡店的暖气包裹着，卫宁小心的捧起马克杯，热气匍匐，柔和了五官。轻抿一口，浓郁的可可味顺着舌尖弥漫开来。

“pd……那出道的事，怎么办？”

方时赫苦笑一声，镜框下是两个同样明显的黑眼圈，有气无力的道：“出道……在不行就只能七个人，毕竟之前那些练习生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