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贺知成倒在大火之中，陆凝沉默不语，脸上满是悲伤沉痛之色。

言廷担忧问道，“你怎么样了？”

陆凝眼眶发红，良久后，平静道，“没什么，走吧。”

他们两人趁着金门山乱成一锅粥时，匆匆下了山去。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言廷很识相，见陆凝沉浸在悲伤之中，便不出言扫兴了。

长夜漫漫，皓月当空，本来是一个适合促膝长谈的夜晚。

真是辜负良辰了！

陆凝不知道言廷心中想的什么，他心里却一直在想，究竟是谁骗了师兄，是谁把他害成这样？

只是，这答案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言廷看他这情绪，越发觉得不对劲，终于忍不住了，试探性地问道，“你很难过，因为你还是喜欢他的，对吗？”

陆凝怔了怔，这个问题的答案，究竟是还是不是呢？

贺知成是他的初恋，他的存在会像一枚烙印一样，烙在陆凝的心上，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言廷看出了贺知成在他心里的分量，不免也悲伤起来，心道，早知道早把陆凝掳回九都，就不会有这些破事儿！现在好了，叫他如何对这样一个身心俱损的美人儿用强？

他若不用强，只怕要花好多年，才能取代贺知成在他心里的位置，前提还得是陆凝愿意让他一直跟着。

两人一路沉默，最后走到了一处荒废的屋子前。屋檐上堆着些干燥的柴禾，两人便坐了下来，点上篝火来，休息一会儿。

言廷抱着后脑勺，仰天叹道，“唉，我无父无母，只有你一个朋友，要是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

陆凝情绪平复了许多，抬眼看了看他，说道，“说什么胡话。”

言廷见他终于肯出声了，挪动屁股，慢慢靠近他，问道，“咱们现在怎么打算啊？去哪儿？”

陆凝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要去昆仑找我哥，”顿了顿，又道，“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他原本是计划给言成找一家仙门拜师学艺的，但现在，言廷这个小妖怪的身份已经暴露，自然不用再理会了。

他们两人就此分道扬镳是最好的。

然而言廷一听，怒从心起，要不是为了这草包美人儿，他何必跑回金门山受这一身的伤！此刻他竟然想把自己甩开，手心紧了紧，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将他打晕了扛走。

他压抑着怒火，面上仅流露出些许委屈，“你就一定要赶我走吗？真这么讨厌妖怪？”

言廷委屈巴巴，虽然比陆凝高了一个头，但孩子气却不少。

陆凝见状便心软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师兄随时都可能杀了你，我当时说那些话，只是为了尽快把你赶走而已。你怎么还记在心上？”

言廷一听，愣住了，这么说，陆凝并不讨厌他咯？当时说那么绝情的话，是为他的安危着想了？

这么一想，心中的怒火登时熄灭了。不自觉地，唇角就翘了起来。

陆凝见他莫名其妙地笑着，更加觉得这人孩子气，叹道，“你当时明明跑了，为什么后面又回来了？师兄说把你杀了，我真的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