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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4 章 真相(1 / 2)

作品:《神君们的小爱恨

死一两个地仙或许不会引起天庭的注意,但短短几年之间,死了十几位仙君,天庭终于警觉起来。

最后是这位道行高深,品德也崇高的太苍神君之死,才彻底让天庭坐不住了。

昊天大感疑惑,派了几位神君下凡彻查此事。但查了许久什么都没查到,因为太苍为人一向和蔼大度,道行又极其高深,一般的邪魔绝对奈何不了他。更何况,从未听说他与人间的大妖有过矛盾。

而且,这些被杀的神仙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在凡间的修行之地往往相隔甚远,有些甚至是闭关了几十年,刚出关就被杀了。他们没有共同的敌人,也不可能恰好都得罪了同一个人。所以查到头来,便没有头绪可查了。

但是这件事绝不可草草了之,太苍不是唯一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这些天,天庭只能嘱咐神君们回到仙都,多多结伴而行,少去人间晃悠,另外,再派了专门的神君继续追查。

尽管天庭十分重视这件事,但在仙都,却没有多少人真的关心,因为除了一个太苍,其他的都不是什么有名头的人物。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心情毫无被干扰的迹象。

多亏了这样的氛围,小仙童才敢每日照常溜出去玩耍,勾陈也不大呆在宫中,是以白难寻才能静下心来养伤。

这期间,顾长钦仍然天天来拜访他,不过都被他回绝了。只是,人虽然拦得住,但声音却拦不住。

顾长钦见不到他,便在勾陈宫外吹箫。呜咽低沉的萧声越过宫墙,如泣如诉地传达到白难寻的耳边,诉说着恋人的深情。

他缩在床上,静静聆听着萧声,眼角不知不觉滑落下一滴泪来。

一年后,太苍之死的风头渐渐揭过,他的伤也基本痊愈。

白难寻背上琵琶,再次踏出了仙都。

这一次,他杀的是一个凡人,不过是一个即将飞升成神君的凡人——中原之国的一位国主,也是从前参与封锁姜国声音的一个地仙。

这位仙君投胎历劫,原本是为了积累功德,早日成神,没想到死在了白难寻手上。

身首分离,魂魄灰飞烟灭,永无成神的可能了。这个人实在太好杀了,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在他的旁边还有一具女尸,是国主的后妃。

白难寻麻木地看着这两具尸体,眼前是他们临死前苦苦哀求的模样。

说起来,这个女人什么都没做,按理说不应该杀的,但不杀了她,就一定会暴露自己,白难寻下杀手时毫不犹豫,一招毙命。

可当杀戮结束,他却又陷入了无尽的空.虚和懊悔之中。

他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第一次流露出不解和困惑的模样。为什么无法停止呢?为什么杀了他们,他也没有得到任何复仇的快感呢?反而被这些人临死前恐惧扭曲的模样所影响,令他既矛盾又痛苦。

脑子又隐隐痛了起来,那个声音在耳边惨笑道,“不用怀疑自己,你做得不错。该死的人都死光了,你马上就能解脱了。”

这个声音一直在耳边神神叨叨,很快就把白难寻劝服了。他发现,只要他顺从这个声音,不再想其他的东西,脑袋的疼痛就会很快停止,不安的情绪也能很快平静下来。最重要的是,顺从这个声音后,所有的负罪感都会烟消云散。

几十年来,这个声音的存在感越来越强,就像一个住在他脑子里的另一个人一般,洞悉他的所有思考,并且牢牢占据着主动地位。只要自己流露出一丁点其他的想法,这个“人”必定搅得他不得安宁。

白难寻确实时时刻刻都在与自己做着斗争,但斗争的最后,往往以更加深刻的铭记仇恨为结束。

是呀,这些人害得他国破家亡,他们本来就该死,杀了他们又有什么好愧疚自责的呢?

都该死。

白难寻的面上又恢复了一派冷漠麻木的神情,他背着琵琶,转身踏进了夜色中。

长芦山的夜,十年如一日的寒冷阴森。

若非气派的神宫与随处可见的香草灵芝,只怕叫人以为,这里是阴灵居住的地方。白难寻刚刚杀了人,白衣上沾染了血迹,浓烈的血腥之气在夜风中散开,飘到老远的地方。

夜枭不知停在林子深处的哪一个角落,发出咕咕的啼鸣。今夜很黑,月光时不时才从云层的间隙中流一点出来,将冷淋淋的光辉倾泻在长芦山的万顷松涛之上。

万籁俱寂之下,一个鬼魅般的白衣人在石级上缓步行走着,一步一步,通往灯火暗弱的长芦神宫。

烛火不安地跳动着,连夜风中也蕴含了几许仙界不该有的味道。

但姜留浑不在意,他打开了一个锦盒,盒中装着一块灰棕色的东西。沁人心脾的异香从这个盒子中散发出来,掩盖掉了空气中所有不和谐的味道。

姜留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出来,鼻尖凑近了,狠狠地吸了一口,而后流露出沉醉且贪婪的神情。

他一百年前就想炼制的香,终于在今天晚上炼制成功了。

在狠狠地吸了一大口之后,他发出了一阵满足的喟叹之声,眼中流动着奇异的光彩,好似一个长久以来的愿望终于达成的孩子。

那一刻,他是单纯且知足的。

门吱呀一声响了,有人走了进来,屋内的香味立即被凛冽的血腥杀气冲淡了不少。

姜留头也不回,把香放回了锦盒之中,嗤笑了一声,讥讽道,“你这臭烘烘的小贱人,还有脸来见我?”

白难寻眉眼低垂,“嗯”了一声,他闻到空气中有股奇异的香味,温声道,“师尊,你炼出那味香了吗?”

姜留爱不释手地捧着那个锦盒,吃吃笑道,“没错,我练出来了,原来不用你的躯壳,也能养育出那种香草来,哈哈,早知道,何必跟你耗费那么多时间呢?”

他兀自发出痴迷沉醉的笑声,浑然不理会鬼气森森的白难寻。

白难寻低垂眼帘,在刺耳的笑声中喃喃道,“栖霞,饮风,太苍,珍瑜,赵阿......碧君......”他一口气念了二三十个名字,语气波澜不惊,神情也如一块槁木。

姜留停住笑声,终于转过脸来,正眼打量起白难寻来,听他一一念完了这些死人的名字,疑惑道,“小骚货,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