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缘由(1 / 2)

作品:《[红楼聊斋]不一样的唐伯虎

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从草屋中走了出来。

在这之前,唐寅一直好奇这谢公子到底是怎样个风雅人物,能让小烛仙这样倾力维护。

但是见了真人,任唐寅想遍了词汇,一时竟然也没想到如何形容。

那面容增减都无义,一切都是浑然天成到最好。

年轻男子眼神柔和,他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略过,每一张面孔在他看来似乎都没什么不同,他给每个人分配了同等的观看时间。

那目光略过小烛仙,略过单明,略过面前众人。

看见小烛仙的泪水,谢文渊的眼神一顿,他微微颔首,但是眼神也没多做停留。

这眼神无关爱恨。

然后谢文渊只是对老婆婆说了一句:“娘,让客人进门吧。”

就转身进了房内。

老婆婆牵着唐寅的手,偷偷对唐寅说:“文渊,这房里的人是单公子,他每个月给我些散碎银两,让我帮他打扫庭院,这个单明啊,他特别抠门儿。”

看着老婆婆十分笃定的眼神。

唐寅:婆婆,你这是又认错人了呀。

屋内还算宽敞,但是陈设非常简单,几桌几凳而已,谢文渊点燃了一炷香,坐在了蒲团上,只给了众人一个背影。

檀香袅袅,一人一身土布衣衫,在一所深山的小屋,唐寅觉得这里比寺庙更有青灯古佛的味道。

待到众人坐定,唐寅扬首问道:“谢文渊,你不怕我们是坏人?”

谢文渊闻言微微侧首,语调还是不急不缓:“阿婆识得你们,你们就是好人,而且我知道你们是为何而来。”

“你们是想知道这青花龙纹笔洗的故事。”

唐寅在椅子上荡着小短腿,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接着就像是有约在先一样,谢文渊背对着众人,讲起了这桩事情的始终。

且说当年单明因为家境败落,心生恶念,想害死谢文渊,然后再谋夺谢文渊家产。

单明听说清风观的道长郦文景擅长一些见不得人的邪术,于是携带着重金,找到了郦文景,二人在江边的一座酒楼上秘密商议怎样陷害谢文渊。

本来单明和郦文景的计划是:让谢文渊饮下可令人失智的毒酒,再将谢文渊魂魄封印在笔洗之中,埋葬在谢宅的池塘之内,然后单明假意照应谢文渊,再霸占其家产。

谁知那郦文景收了单明的银子后,贪得无厌,巴巴地来找谢文渊,打起了一家货许给两家的如意算盘。

谢文渊听到郦文景言语的那一刻,好像灵魂出窍,有一夜之间尽失所有之感。

沉默了半晌,谢文渊想到自己也并不是一无所有,还不是有家财万贯呢么,金钱这个别人最在意的东西,何不来拿用一下。

谢文渊就付了十倍的银两给郦文景。

唐寅心想:其实这段时日,就是小烛仙所说的谢文渊坐在池塘前发呆的那段时间吧。

谢文渊学问不错,脾气也温和,家中虽然富有,但他从来不曾倨傲。

谢文渊认定单明这个好友,就以单明的感受为重,单明布衣,谢文渊也跟着布衣,单明寒窗,谢文渊跟着舍弃名师,也到寒门书院中就读。

就是这样放低自己,不知道自己越是放低,别人就越是忌妒,对某人从不设防,却在一夜之间知道人性卑劣。

谢文渊在这之前还想着将家产变卖,和单明云游四海,但是谢文渊是个不愿轻易承诺的人,心中总觉的还没做到的事情,就信誓旦旦地夸口把话说出去,不是君子所为。

何况单明家境不如自己,要想着不要让单明觉得两人是有悬殊的。

然而,单明并不真的理解谢文渊心中所想,他觉得自己是被人藐视的,家道中落之前,还勉强能藏得住自己的恨意。

家道中落之后,谢文渊的一举一动在他眼中无吝于一种施舍,让他一起去酒楼中也是施舍,一起去书院中还是施舍。

单明极度压抑自己,装作满面笑颜,心中却是对谢文渊无尽的诅咒。

谢文渊与单明表面上从未有过意见相左的时候。

诉说这些时,谢文渊语速如常,听不出来一丝情绪的波动,就像是在诉说别的的故事一样。

说道半路,谢文渊突然转头问单明:“单公子,你要,我便送你,何故如此?”

“我不信你恨我,嫉妒我,我从来也不嫉妒人,不知道嫉妒人何种滋味。”

“你我之间,除了那碗毒酒我没喝,其余的什么也都是按着你的意愿在前进。”

他只是多加了十倍的银子,当初计划中的那杯这毒酒就是单明独饮了。

其实单明饮下的已经不是毒酒,是谢文渊心有不忍,把那酒给换成了普通的让人昏睡的药酒。

谢文渊终是心软,没有将事情作尽,只在笔洗中封印了单明的一点灵识,没有封印全部,所以清风观里的单明随时醒来,随时都是一个完整的人,只是看上去不是那么聪明罢了。

郦文景收得两方银两,货许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