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的这些年，顾宁足以看清身边的所有人和事。

谈不上责怪。

只是成长了许多罢了。

嘟嘟嘟。

电话被冰冷的挂断。

老板似乎是有事，顾不上和她说话，连线便断了。

“……”

少女孤身一人坐在那间a03琴房，修长的指尖划过钢琴。

她的手指跟随着音符的跳动而上下起伏。

不出一会儿，黑白琴键，如梦似幻，于旋律的起止间，旖旎着轻舞。

……

一曲终了。

她不知静坐了多久，这才背起了自己的包包，打算离开。

顾宁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她当年也是这样和自己的那架钢琴说拜拜的。

她把它卖了。

之后她有机会接触钢琴，都是在琴行。

一道悠扬的旋律从隔壁间传来。

那琴声如展翅欲飞的花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又好像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

听起来悦耳极了。

顾宁心想，这人一定是一位大师。

能够拥有如此高的弹奏经验，必然起码已经有三四十。

那曲目虽然是简简单单的，却被他弹出了不一样的韵味。

少女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她转身而去，走出了那一条长廊。

隔壁间的门开了。

那是一个身形修长，一袭淡白色衣衫的少年，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触于琴键上。

漂亮的桃花眼里潋滟着些许不解的神色。

陆怀谨愣愣地看着他自己的手指。

又看了看眼前那名为“钢琴”的一物。

这东西他虽然没有见过，却和他们那个世界的古筝是相似的。

大同小异而已。

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会弹奏这个世界的曲目。

为什么？

当他做起这个世界上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是如此的熟练。

洗衣服，做饭……

还有一些从来都没有干过的事情，没有听过的词汇。

他的潜意识里却是觉得极其熟悉的。

熟悉到他几乎觉得自己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席若兮……你在哪里？”

他轻念这个名字，桃花眼里潋滟着些许的疑惑。

没错，陆怀谨是带着记忆来到的这里。

幽若幻境，他们那个世界中最强的幻境。

只要陷入，便很难出去。

至于你在幻境里面看到的是什么东西、所处的是什么环境，大多都取决于你原本的生活。

就像顾宁原本就是现代社会的人，她看到的一切，都是基于她的生活之上。

稍微美化了一点罢了。

实际上在真正的生活中，顾冉还在冷冰冰的医院，插着氧气管。

只是顾宁在潜意识里美化了这一切罢了。

咸鱼系统无能为力地看着这一切，它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