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25(1 / 2)

作品:《与港黑干部联姻后

("与港黑干部联姻后");

中岛敦日后回忆起她曾对着丈夫说出我们先从朋友做起吧这种话来,

都要为自己仍然幸存于世而感动万分。

虽不至于感激涕零,

但是主动抱着中原中也亲亲蹭蹭还是有的。

中也先生,

你可真是个善良的人,

居然没有在那个时候杀了我,要知道现在回想起来,

我自己都想把那个时候的我捶死。

彼时中岛敦年少,

尚且不满二十,十九岁花儿一般的年纪,

在这个国度满打满算还是个未成年。

或许和年龄有关系,或许和中岛敦这个人的本质有关系,未成年人.妻在母亲节这天和丈夫约了午饭后,不仅送给了丈夫一束黄色康乃馨,

更是语出惊人:

“中也先生,

我们还是先做朋友吧。”

她的丈夫坐在她对面承受了所有。今日之事如一波三折已有了两折,这两折都把二十三岁的成年人惊得不轻,

若不是在地下世界的腥风血雨中叱咤多年练就出来的老道,

他恐怕要当场掀桌,将那给他暴击连连的老婆就地正法。

中原中也暗暗道你这小家伙可别再给我来一折了,饶是我金刚不坏之身也被你这花你这话直击心灵,五脏六腑都要给搅碎了。你这招隔山打牛用得真不错,不过最后一折还是由我来给你送上吧。

港黑干部的两只手还抱着那束黄色康乃馨。这束花儿开得那叫一个绚烂,

衬得港黑干部那张帅到不行却带着点儿煞意的脸愈发戾气满满,嚣张又嘲弄。

他缓缓不紧不慢地开口了,冲着小妻子最后那一张朋友卡:

“朋友?说得倒是好听又单纯,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跟我的法定关系。

不要以为没有戴过戒指没有走过红毯就不是夫妻,想把我降级成朋友,门儿都没有。

而且小鬼,跟我做朋友哪有这么容易?送一束花就成了?”

中原中也想,跟我做朋友你至少得跟我一样有钱吧?别说跟我一样有钱了,你钱包里零零散散的钱加起来还没有我钱包里一张面值大,连辆车都没有,房子就更不用说了,不然你之前也不会住在那个还没我们家厕所大的员工宿舍。这种阶级差异,你怎么跟我做朋友?

而我又正好喜欢你,听你刚才说的你也喜欢我,所以像我们这种只能做夫妻,我的钱就是夫妻共同财产,直接带你跨阶级飞升,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折腾自己跟我做朋友。

中岛敦听得虎躯一震,紫金色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震惊:“那……那要怎么样才能和中也先生成为朋友呢?”

少女不过也就是十九岁的年纪。虽然在过去十九年的生涯中吃尽苦头,但是孤儿院里惨痛而深刻的回忆并不能教会她怎么样跟别人交朋友。

她只知道,她和镜花大概是很好的朋友了,她好像也没有特意做什么事情,只要向镜花竭尽所能地释放善意,她似乎就得到了与镜花的友情。

所以中岛敦对于中原中也的说法感到了真实的疑惑。

诚然,中原中也跟其他闲杂人等是不一样的。中岛敦试图从自己贫瘠的交友经验里提取出一点点有用的信息,再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向中原中也发出好友申请,然而中原中也下一句话就为她宣判了死刑:

“跟我做朋友,你首先要和我一样有钱。”

“……中也先生,这也太难了。”

“难就对了,”中原中也想,我还没说你得跟我一样能打呢,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怎么?你还想跟我做朋友吗?”

中岛敦还哪能不自量力地说想啊。

尚且年幼的白虎少女第一次在丈夫这里知晓了阶级不同连朋友都没法做的道理。她垂头丧气,看上去失落极了,嘴里还不住地喃喃着:“这该怎么办呀……”

这有什么怎么办的。中原中也哼了一声:“把头抬起来。”

中岛敦傻不愣登地把头抬了起来,不知道中原中也要干什么。中原中也也没有直接说他要干什么,只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看着港黑干部打出那个响指的少女还在走神,想着中也先生戴着手套打响指的样子可真帅啊,话说戴着手套打响指也能打得这么大声吗,中也先生可真是厉害啊云云,从餐厅的另外一边,一名服务生在那声响指过后便朝着这一桌走了过来。

这名服务生已经等候多时。他从把那名白发少女领进餐厅开始就一直在等待,等到亲眼目睹了少女送了男人一束康乃馨,他都要以为这对情侣要凉了,自己今日怕是派不上用场了,结果峰回路转,那一桌的男人还是让他过来了。

这对情侣可真是画风清奇,女的送了男的康乃馨以后,男的还能再送回给她玫瑰花。

服务生小哥在维持自己走路的风度与微笑时还能有闲暇时间如是想道:该不会是在比赛谁送的花更多吧?

显然不是。

服务生小哥为尚处于茫然中的少女捧上了红玫瑰花束,亲眼看着少女的表情从空白变成惊讶再变成惊吓——

“拿着。”

港黑干部一声令下,正准备战术后仰的中岛敦立刻扳回了自己倾斜的身体,颤抖着伸出了手。

“中……中也先生……”

“送给你的。”

“我知道,但是……”

“嗯?”

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表达疑问,中岛敦却立刻说不出话来了。

红玫瑰的色泽过于艳丽,大朵大朵盛开的模样竟是比康乃馨还要热烈些,刺着她的眼睛生疼。

她想她是知道干部先生的意思的,但是这对她来说太突然了。

谁能想到他突然会给她送花呢?

这的确是谁也没想到,除了中原中也自己——毕竟谁也没想到中岛敦会送给中原中也一束康乃馨,除了中岛敦自己。

这样不行啊,中也先生,这样太快了。吃东西吃太快了会被噎着,走路走太快容易摔跤,关系进展太快也会出问题的。所以吃东西应该细嚼慢咽,走路应该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发展关系也要从送康乃馨开始。

中也先生,我们没有感情基础,这么快送玫瑰肯定是要栽跟头的。你看,这么大一束红玫瑰,看上去与我如此不相配,我要是承受不住该怎么办?

她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但是看着港黑干部那张脸,只能讷讷地说出:

“中也先生,这也太突然了……”

她小心翼翼,试图想跟丈夫解释一下自己目前的状况,语气里都透着一股子怂。

“你没有说要给我送花……”

“哼。”

她立刻听见港黑干部的冷笑声,清晰无比地传入她的耳中,这其中几分薄凉几分霸道她是分不清的,但是满满的不屑她是听懂了。

“哪有送礼物还提前告诉你的,再说了,你不也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吗?”

中原中也把手里的“大惊喜”放在了一边椅子上,满脸嘲讽力十足。中岛敦见状也打算把自己手里那束烫手的红玫瑰放下,结果又被中原中也喝令住:

“拿着。”

少女又老老实实地把红玫瑰抱回来了。其实这束红玫瑰还挺重的,抱着不仅觉得心理不适,身体也蛮不适的。

“所以你今天就是打算跟我来做朋友来了,是吧?”

港黑干部这话问得十足凶险,显而易见,回答让他不满意就会被弄死。

抱着如此美艳热烈的红玫瑰,中岛敦不太好意思说是。她想搔搔自己的脸颊,但是两只手都要去抱花束,空不出手来挠脸,所以干脆把脸埋进玫瑰花团里遮掩自己的情绪。

中原中也觉得那张可爱的脸上都染上了红玫瑰的色彩。

在他看来这红玫瑰与少女相配极了。关系进展快又怎么了?我们已经一步登天填过婚姻届了,还不准我加快进程,把原来落下的前期工作补上吗?

慢慢来?像你一样,先发张朋友卡慢慢来?那实在是太搞笑了,我耐性不太好不喜欢等,要是我傻到追你要从朋友开始做起,那我活该一辈子单身。

中岛敦,你今天这样糊弄我,我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你。

你这张朋友卡我不仅拒收,你还得给我把我的恋人卡吞下去,不然你别想好过。

没有人可以在糊弄了我中原中也以后全身而退,没有。

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你过于可爱了。要么你就更可爱一点给我看,要么就等着被我收拾吧。

“我以为这样能和中也先生增进关系,我不知道原来……”

原来当你的朋友还得跟你一样有钱啊。

中岛敦无话可说,富有暴击后的心理状态无异于被社会毒打一通,她像每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一样对未来满怀热情,想要给中原中也一个拥抱,中原中也这个资深社会人却一把把她拍了回去,告诉她她没资格——

至于红玫瑰的事情,她实在不知该做何解释。

“你把我昨天说的话当成什么了?”

港黑干部瞧着她唯唯诺诺,低着头说话也小声极了,冷笑一声,开始质问她。

昨天的事情对于中岛敦来说可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回忆,但是中原中也问心无愧,说提就提了,话说得仿佛说了喜欢别人喜欢得不得了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反倒是被喜欢的人瞬间害羞得不得了,仿佛红玫瑰的颜色真被她的脸吸走了一般。

“中也先生,我不就是为了昨天的事情来和你和好的吗……”

“你的和好就这?那你还不如在员工宿舍里等着我把你绑回去。”

“绑回去……怎么这样……”

那你想怎样?中原中也在心里没好气地反问她,但是看见她满脸通红,比她面前的那束玫瑰可漂亮多了,他转念间便改了口:

“我把你绑回去做中原太太,可不比你缩在员工宿舍里好吗?是家里的床睡得不舒服,还是饭做得不好吃?床睡着不舒服就换一张床,饭做得不好吃我就带你出去吃,你有什么不满意直接说。”

中岛敦的脸更红了,几乎红成了一颗西红柿。中原中也看见那双紫金色的大眼睛在玫瑰花和桌子还有他的脸之间飘忽不定,抱着红玫瑰的手臂松开又收紧,活脱脱一副害羞而紧张的模样。

少女最后也不知道该把眼神放在哪里,不看中原中也有点不礼貌,触到中原中也的眼神又觉得过于灼热,最后干脆闭紧了眼睛,小声哀求道:“中也先生,请不要在这里说这个事情……”

“为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说了又怎么样?”

港黑干部音量不大,但绝对没有收敛,虽不至于让整个餐厅的人都能听见,隔壁桌用餐的顾客大抵是能听清楚的。

“我们两个是夫妻,这种事情难道还要刻意隐瞒吗?”

一谈起这个,中原中也就想起上次中岛敦被绑架的时候还被误认成他的情妇,真是让他当时的心情火上浇油。

少女举着花束挡脸,脸红的程度看上去已经要原地爆炸:“求你别说了,我知道我们是夫妻了,我不会再说做朋友了……”

就算少女已经以一种求饶之姿恳请他,但是中原中也还是觉得心中愤懑难平,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凭什么你求我我就不说了,难道是你特别厉害一点?我看还是我厉害些,你最好听我的。

“喂,把花拿下来。”

港黑干部敲了敲桌子,如此命令道。

中岛敦还把脸埋在花瓣里不肯抬起头,心里还在委屈着,明明就是中也先生你不让我放下玫瑰的,现在在我需要它的时候你偏偏又要我把它放下,中也先生,你是存心跟我作对吗?

她不知道作对这个词其实是个平等的词,首先“对”这个字就象征着对立、相对等等的词汇,“作对”则是一个需要势均力敌才能达成的词汇。

而她和中原中也,顶多是中原中也在“教育”她罢了。

“你以为我不生气了?快点把花放下来。”

年长她四岁的丈夫活像个教导主任似的,非要唯一的女学生乖乖听话才肯罢休。然而事实证明就算中岛同学乖乖听话了他也不肯罢休,港黑干部的脸比某些酷爱板着脸训斥学生的教导主任好看一百倍,但是杀伤力也要大一百倍甚至几百倍——

这种杀伤力随着少女失去鲜红花瓣的遮掩后注视着他的时间呈指数增长。

那双紫金色的美丽眼瞳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每每沐浴在那蓝眼睛犀利热烈的目光下时总会呈现出一种闪烁动摇之态,一如被狂风暴雨惊动的茜色云彩被反复搅乱蹂.躏。

当她用那双闪动的眼眸将目光投向中原中也的时候,殊不知这目光对于这位港黑干部来说也过于柔软温和了。

柔软与温和时常会因为他的犀利退缩,缩回去以后继续陷入长久的对情感的忍耐中。

中原中也确实不是一个耐性很好的人,他长这么大就没有哪件事是靠着忍耐达成的,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成为阻碍。但是中岛敦是不一样的,她是不能靠着武力被得到的。

中岛敦,你怎么这么能忍?这是中原中也最难以理解的事情,也是他最为之头疼的事情。

“中岛敦,你今天如果打算跟我表白完以后发个朋友卡就没了,我可是会收拾你的。”

中原中也所言不假,如果真这么完了,他是真的会收拾中岛敦的。

可是面对这样的中原中也,中岛敦也实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她还在疑惑呢,她怎么就跟中原中也表白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什么时候跟中也先生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