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门前的铃铛又响了，草薙在黑暗中抬起头，紧张的看向门口，进来的人却是十束。草薙紧绷的身体见到熟悉的人之后下意识的放松，却在看到随后而来的周防身上的惨状之后再度绷紧。

“十束，这——”

十束挥挥手，让周防快点进门，他朝草薙解释道：“正巧遇到他而已。”又拿起放在一旁桌子上的医药箱招呼周防坐下。

周防难得听话的坐在卡座上，把外套拉链拉开，满身的血迹让草薙感到窒息。

他看着周防脱下来的因为沾满血迹显得很是沉重的外套，“你怎么搞成这副德行？”

周防脱下染血的白t，十束拿着沾了酒精的棉球给他清理伤口，左锁骨下方的伤口仍在缓慢渗血，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周防的脸色有些苍白。

“不是叫你不要单独行动吗？你现在又在干嘛啊！”草薙拖长声音抱怨道。

一件又一件事情像是沉重的大山一样向草薙压来，事情已经不是仅凭一人的力量就可以轻松解决的了。焦躁与不安压抑在心头，无力的感觉，愤怒的情绪，就算是再好的教养也压抑不住，看现在草薙可怕的表情就可以说明一切。

十束摆出虚弱的笑容，安抚草薙了几句，他把周防的伤口用酒精消毒，拿出外伤专用的药膏给周防敷上，各种各样的伤口盘桓在手下发热的肌肉上。看着周防身上可怖的伤口，十束眼眶发热，险些没出息的再掉下眼泪。

周防发觉了十束压抑的情绪，安慰似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十束抹了把脸收敛情绪，专心给他包扎。

那两人安静的处理伤口，草薙暂时也不想打扰，独自蹲在地上没有说话。等到最后一处伤也被十束处理好，周防穿上染了血污的白t。十束把凌乱的药箱收拾好之后，才开口道：“看来我们都有好多事情要汇报，总之，king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周防心不在焉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关于今天他独自跑到南关东的陨坑，在轻轨上遇到了鹤见，以及鹤见用了能力让别人都看不见那辆驶来的列车只留周防一个决斗的事情。

十束坐没坐相的双腿盘在卡座的沙发上，草薙也从地上起身，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双手抱在胸前，听着周防讲述，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发出几次疑问，这才将事情全部搞清楚。

“真是……乱七八糟……”草薙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周防平铺直叙，讲自己的事情也干干巴巴，即便如此，两人也都心悸于今天周防经历的惊心动魄。

“所以说，那个鹤见，果然有类似于超能力一样的技能。”十束皱着眉头道：“难怪暗山说他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

“你说的暗山是怎么回事？你也一个人跑去做危险的事情了？”

草薙气冲冲的声音让十束胆小的缩了缩脑袋，他聪明的岔开话题：“说一说我收集到的情报吧，袭击homra的人和袭击king的人都是暗山光叶的手下，而且……”十束不安的抱着自己的膝盖，按在自己腿上的手指节发白。

草薙注意到这一幕，当即明白十束表面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中十分不安，明白了这一点的他也说不出来责备的话了。平常全赖十束才能保持心情平静，现在看到十束的状态，草薙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据说今天是建国日。”十束把剩下的话说完，“所以不只是homra，别的大大小小的组织都会受到暗山的袭击。”

想到生岛那边老大一家的惨状，草薙点头，“是啊，这样下去根本不行，原本我们是为了保护大家才会组建组织，但现在看来，非但没有起到保护的作用，我们反而成为了最大的靶子，情况完全不利于我们。不久的将来也许真的要出人命也说不定。”

十束严肃的点头，现在他们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怎么能顾及到别人呢。

周防拿起放在一边的外套，站起身穿好衣服，“能联系到的人救先联系，联系不到的人，不是管不了那么多，就是已经投靠到对方的阵营了吧，反正告诉他们，homra即日解散，过几天不用我们说，这种事情也会传开的。”

他看起来一副要准备走的架势，草薙诧异的蹙起眉头，“喂，你要上哪里去？”

“反正组织也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必要呆在这里？”

周防笑的神清气爽，像是抛开了所有束缚的轻松样子。

不重视任何东西的人，是自由的。

水臣的话回响在耳畔，草薙只觉得寒毛倒竖，冷汗密密麻麻的爬上了后背。

周防现在已经从笼子里释放了出来，并朝着开了锁的笼子外面伸出一只脚，正在尝试得到真正的。

这个认知无比清楚的浮现在草薙的脑海中。脑门一抽一抽的发疼，草薙咬牙切齿道：“你现在觉得一身轻松了是吗？”

周防顿在原地，转过身来直视着草薙。

草薙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团队没有了，你现在觉得舒服了？以后一个人想干嘛就干嘛，是生是死都是你一个人的自由，没人能束缚你了是吗？”

周防沉默半晌，看着发怒的草薙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就算解散了homra，你还是会专门趟这趟浑水吧，或者说，本身对方就是冲你来的，homra解散不解散都和你没有关系，抛弃了原本就不想要担着的责任，你现在摩拳擦掌正准备和对方干上吧，如果你是单单为了保护自己而战，我不仅没有半点意见，我还专门会帮你，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