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十一郎被吓得拔腿就跑可是脚腕却被牢牢抓住，差点摔了个狗啃屎。

在昏黄的月光下，脚踝处的手显得格外可怜。

手上有许多凌乱的伤痕，有的已经化脓，伤口里还嵌着细小的石子，手掌很小，手指又细又小，是个小孩子的手。

这样的小孩子十一郎这几天见了不少，大多是租界爆炸后幸存下来的，既幸运又不幸。这样的小孩子在街头游荡，找不到生存的方法，就算是偷窃也会因为拙劣的手法被发现，然后被一顿暴打。活下来的成为横滨阴影里的一份子，死掉的成为垃圾场里的一员。

朽木蹲下来准备掰开抓在他脚腕上的这只手，努力了半天也没有掰开。

期间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会把这只手掰断

“救救我”

“请救救我”

“救我……”

……

模糊不清的词语从地上瘦弱的身躯里发出来，倔强的不停重复。

“救你，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可怜你，也没办法照顾你，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活下来，如果和我待在一起……”朽木像是在对地上的孩子说又想在对自己说“你一定会死。”

“所以松手，等下一个经过的路人吧，他也许会救你。”

脚腕上的手抓的更紧了，尖锐的指甲陷进肉里，十分不好受。

“救救我，今天你是第一个经过的人，我等不到下一个了，如果让你走了我一定会死在这里！”

“我不想今天死，我还有许多许多事没做完，我还没有等到妈妈来接我！”白发的幼童哭泣起来，就像马上就要断气的猫咪一样，声音全堵在喉管里，说是哭泣更像是急促的呼吸。

“母亲吗？真好，我也有母亲但我不知道她究竟爱不爱我。”

记忆中的母亲每天都会带不同的男人回家，但是每次她都会把我关在房间里，她和那些男人总是会闹到很晚，调笑声和暧昧的□□声透过薄薄的墙壁传到房间里，每次都吵的我睡不着。我的幼时记忆中没有父亲的存在，但母亲每次喝醉酒后都会用痛恨的目光看着我，用酒瓶砸破我的头，然后把留下来的血抹在我的脸上抱着我哭。母亲并不是没有钱，也并不是没有好男人追求但她就是不肯安稳下来就像是在像谁示威。

“不过我要是救你，你以后可要不问原因一辈子听我的话，答应吗？”朽木的声音里带着活泼的，就像是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我叫中岛敦以后会一辈子听你的话。”

朽木蹲下身体看着孩子紫金色的瞳孔，笑了一下，“那就走吧，我带你去找医生。”

背上的孩子瘦得惊人，朽木甚至能透过衣服数清楚中岛敦肋骨的条数。

*****

站在昨天才来过的房子门前，朽木有些担心，不过要不是因为没钱上正规医院，他也不想站在这里，因为他放了里面那个人的鸽子。如果付不起敦的医药费，又不准赊账也只能肉偿了，要真的走到这一步一定要谈个好价钱毕竟他还是干净的。虽然这种事他不在乎，不过大多数人都挺在乎，喜欢弄脏干净的东西彰显自己的强大，但这本身没有任何意义。

想到这里朽木敲响了面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