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如果让你接手卧龙的工作，可行吗？”

电话那边至少沉默了十分钟，才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我的林大人，就算我有这个才能，你也不要这样任命，如果我内政外政一手抓了，你就被完全架空了，这在帝国的政治格局中，是即将出局的失败者才会有的待遇。”

林文笑道：“没关系，我持有节度权，是不可能被架空的。如果你担心功高震主，我们完全可以结成更紧密的关系来保证政局的稳定。”

卫星电话里，秦落霜的声音稍稍有些变形：“你什么意思？”

“你可以认贼做父，呸呸，是认我，你想，如果我们是父女……”

啪嗒！

电话似乎被仍出去了，过了片刻才听到一个声音：“秦小姐，你怎么把电话摔了？”

是白秀玉的声音，她似乎把电话捡了起来。

“一定是林哥哥说不要你了！”

这是白丫头的声音。

嗒的一声，似乎电话被拿走了，然后是砰咚一声，似乎有人夺门而逃了。

过了好久，才听秦落霜的声音。

她冷冰冰地说：“林文，这种过份的玩笑你不要再开了。”

林文察觉到她似乎生气了，马上开启了七窍玲珑心，这可是他唯一的宝贝，价值9400善缘呢，简直含在嘴里都怕流水，那容得她受半点委屈？

七窍玲珑心不负所望，立刻来了一段才艺表演，咏叹了一首《昨日之花、今日之花、明日之花》的现代诗。

说了也是奇怪，以前七窍玲珑心对秦落霜几乎毫无用处，连《洛神赋》这样千古名篇都沉沙折戟，现在却成了特攻，效果几乎达到最大化了。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秦落霜嗔怒道，强行打断了七窍玲珑心的表演。

但林文明显听出她的语气已经软化了，应该是消气了，立刻关掉七窍玲珑心，转换成正常状态，说：“我想问一下，现在帝国就业是什么情况？”

秦落霜沉默了一会，说道：“非常糟糕，帝国由于外战不利，丢掉了巴伊大运河的控制权，出口严重受挫，大量企业倒闭，今年的失业率可能达到了18%。”

“而去年毕业的第一等大学生有10万，第二和第三等有1200万，还有大量技校和中级学校毕业的，估计有1800万左右。”

“但各大企业、公司和部门鲜有招人，只在不断裁人。你们这些偏远的地方感觉不到，但在帝国繁华的区域，内部的厮杀已经血流成河，那怕只是一个工作岗位的机会，他们已到了付出什么都愿意的地步。”

林文沉默了一下，这似乎比原世界大下岗时期所遇到的问题还要严重得多，问道：“以前帝国就是这样的吗？”

秦落霜答道：“其实这种现象几年前就非常严重了，帝国经济刚一走向衰退，它就出现了。”

“那年我和夏一起创立空中之歌理想国时，刚刚形成的稳定的构架，有一定规模了，瞬间就有无数人蜂拥而至，最多的一天我收到了100万份申请，一个月总共接近2500万，夏还兴奋地跑来告诉我地上天堂就将建成了。”

“由于我们的经济承担不起这么多人，我拒绝了其中的98%，为此夏和我生了一个月的气，但即便只新收了50万人，也使我们的梦想崩塌了。”

林文静静地听着，他忽然发现这似乎是一个空想社会欧文的复刻版。

“当时我和夏最多每个月只能弄到3000万左右的零花钱，我利用我在家族里的特殊地位，能从家族的金库里再拿到3000万左右，一共6000万。”

“而在新加入了50万人后，空中之歌的规模已经扩大到80万人，每个月的消耗高达9000万，仍然捉襟见肘。”

“我们在领地实行的是一种梦中的制度，我们试图制造一种不存在的公平，一种开明的理念，我们主张所有人共同劳动，平均分配产品，举行各种公益活动，免费教育，工农结合，建立一个没有强迫压制、人人都有幸福的梦想之地。”

“早期很顺利，金色的梦想的蓝图一步步实现，有一种天堂在人间浮现的感觉。”

“那个时候，我和夏是最快乐的，我们天真认为我们或许能改变这个世界，至少能庇护一部分人。”

“随着规模的扩大，它已经很难隐藏，我于是告诉我父亲说那是我自己建立的私人力量，他非常乐意地把它纳入明帮的保护范围，使附近的游杂势力不敢染指。”

“当它扩张到10万人时，许多有志之士加入了我们，我们的力量进入了迅速膨胀期。”

“当它扩张到20万人时，它已经到达了顶峰，它的声名累积到了一定程度。”

“那时正值帝国元帅苻文玉的远征军在西陆全军覆没，丢了最重要的西行铁路节点。消息传来，一夜之间帝国的股行全线跳水，无数公司瞬间破产，瑶京灵都的帝国大厦，还产生了著名的跳楼瀑布，一天之内就有5100人跳楼而死。”

“那一年，正好就是帝国经济从顶峰转向衰落的转折点，也是一连串失败的开始。”

“也就是在那一年的夏天，我们的组织急剧膨胀，扩张到了80万人，然而问题也出现了，由于入不敷出，我们被迫降低了福利，提高了劳动的强度，并把一部分利润截流，用以补充组织的经费。”

“不满开始滋生，矛盾逐渐增长，而我和夏焦头烂额，整天忙于金钱的问题，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