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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无药可解(2 / 2)

作品:《首辅宠妻录(重生)

沈沅微抿柔唇,没有再言语。

她只觉得,陆之昀展现的态度比平时更强硬了。

他这是在管束她。

也像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人在管束。

沈沅弄不懂陆之昀的深沉心思。

他重权在握,是当之无愧的上位者,或许在他的眼里,自己就像是一只有趣的猎物。

她既是闯入了他的领地,他便以捕猎的姿态不断地试探着她,只要他还没有失去兴趣,就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她便如一只活在巨大织网中的蝴蝶,看似是自由的飞着,实则却一直活在陆之昀的控制中。

思及此,沈沅柔美的面容渐渐变得凝重。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主动去招惹陆之昀的。

*

次日。

沈沅没寻到瘦马蓁蓁,便想着再去一趟二十四桥的秦楼楚馆,想看看在那处,有没有她的消息。

蓁蓁只是牙婆随意起的名字,若她真的被卖到了青楼,那凭她的才色,也定是会做头牌,再被重新取艺名。

沈沅打听了一圈后,得知大抵有四家青楼刚刚选立了新的头牌,而她离开扬州不过几个月的时日,她寻找蓁蓁的范围也一下子被缩减了许多。

只是沈沅并不知道,除了有陆之昀派的侍从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还有一双眼睛,也悄悄地盯上了男扮女装的她。

英亲王在扬州靠着豢养和买卖瘦马的下作行当,赚取了巨额的利益,而陆之昀的眼线近来发现了此事,故而英亲王便于前日也到了扬州,想要将自己的底细再弄得干净点。

到扬州后,他的手下自是给他送了不少被精心调.教过的瘦马,可英亲王却对这些美丽的少女兴致有缺,这几日的脾气也格外暴躁。

英亲王的属下正巧看见,沈沅竟是从一家青楼里走了出来,不禁眸色一亮。

他若将这沈家大姑娘也在扬州的消息递给英亲王,那他们的主子定会重重赏他。

*

掏了数百两银子,见了三位绝色头牌的沈沅心情有些低落。

因为在这三家青楼中,她都没有寻到蓁蓁的身影。

这第四家,也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否则离了扬州,她真的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寻蓁蓁。

老鸨为沈沅开了个雅间,内室里的脂粉味颇为刺鼻,梁柱上也都缠着藕荷色的缎子,这周遭之景虽艳俗,但是合着楼下的丝竹乐音,倒还真有种旖旎的氛感,

那头牌还要再敛敛妆容,等下才会过来。

沈沅便轻啜了口茶水,寻思着,不如自己回去后就装病。

陆之昀早晚都要回京师,他是同她拖不起的。

等他没了耐心,八成就能放她一马了。

这般想着,沈沅却觉,适才咽下的那口茶水,味道有些奇怪。

这茶一点都不甘甜,反倒是泛着股怪异的苦味。

她心中正起疑虑时,便听见了一道带着戏谑,且稍显年迈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姑娘,啧,这扬州第一美人,原来是有磨镜之癖的,倒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哐——”

沈沅心下大惊,手中持的茶盏也应声坠地。

她腾地站起了身,难以置信地问道:“英…英亲王?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

沈沅便觉,自己的双腿竟是有些发软,往后退着的步子也很是虚浮。

她白皙的螓首上也溢出了涔涔的冷汗。

英亲王狎浪地笑了笑后,随后便用那双稍显浑浊的眸子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沈沅,又感慨道:“想不到你穿男装,也是别有风情…反正你早晚都会成为我的女人,不如今夜便同我在扬州这个风月地,好好地快意一次吧!”

沈沅的心跳如擂鼓般狂跳。

她想要呐喊,想要尖叫着向外面的碧梧求救,可是那茶水的药力却渐渐起了效。

从她嘴里说出的,也只变成了虚弱又无力的轻喃:“碧…碧梧…救我……”

英亲王已经靠近了沈沅,亦细细凝睇着她那张绝色的芙蓉面。

夜还长着,他不差这一时。

再同这个美人儿说几句话,也还来得及。

沈沅艰难地往后退着步子,英亲王看向她时,眸中虽带着笑意,可那笑意既猥琐,又带着几分残忍。

沈沅的眼眶渐渐涌了泪。

这一哭起来,便添了几分纤柔和无助,也让她精致的眉眼陡增了几分柔弱的余味。

英亲王频频摇首,又连啧了数声。

沈沅的双腿愈发泛软,正当她以为自己难逃一劫时,身后的红木大门竟骤然倒塌。

“怦——”地一声,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随即便见,江卓率着一众侍从冲了进来,沈沅能隐隐嗅到丝缕的血腥味儿,眼前所见的诸景也变得模糊起来。

只能听见,江卓厉声对身旁的侍从命道:“快把沈姑娘先带出去,这里留我们善后!”

*

东关街,怡圃。

是夜扬州突起暴雨,却没有打雷的征兆。

江丰站在别馆内,见陆之昀原本正专心地书着公文,可自打这天上飘了几滴雨后,他便蹙起了眉宇。

陆之昀明显是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好像是在忧虑着什么事。

从前他们的公爷可不这样。

可自上次从法华寺回府后,每逢下雨的日子,陆之昀都会是这副模样。

这让江丰颇感费解。

正此时,便听见门外传出了急切的笃笃之声。

陆之昀的面色不大好看,沉声问道;“什么事?”

江丰也猜测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来传讯的人这般莽撞。

却听门外,竟是传出了他兄长江卓的焦灼声音:“公爷不好了,沈姑娘…沈姑娘她出事了!”

***

雨势未见褪败。

因着焦急,陆之昀的乌靴踩在满是积水的地面时,还溅起了许多水花。

江卓已经将事情大抵同陆之昀讲了一遍,男人未发一言,面容却渐渐显露了几分阴鸷。

隔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江卓只听陆之昀冷声问道:“可有派人去寻解药?”

江卓摇首回道:“那英亲王的药都是寻人专门配的,同寻常的合欢散还不太一样…就算是将扬州的名医都寻来,一时也配不出来……”

可谓是,无药可解。

陆之昀站在伞下,亦垂首用指揉了揉眉心,似是在思虑着对策。

待他再度抬首时,便见一旁的侍从手中,竟是拿着沈沅无意间掉落的纶巾。

还有,她一直戴的那个银镯。

“轰隆隆——”

一道穿云裂帛的雷声登时响彻。

陆之昀冷厉的眸子却骤然变了颜色。

随即江卓便见,遇到任何事都处变不惊的陆之昀,竟是难能显露了几分慌乱。

他沉着眉目一把夺过了侍从手中的银镯,随即便在一众下属惊诧的眼神中,冒雨登上了沈沅在的那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