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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父子的番外(1 / 2)

作品:《首辅宠妻录(重生)

【番外七—晋江文学城正版】

陆朔熙听罢,微有些犹豫,待他转首看向沈沅时,却见母亲神情温柔地对着他颔了颔首,道:“朔哥儿,你随你父王去吧,娘一会儿就带着廖哥儿去寻你。”

陆朔熙垂下了小脑袋,亦用足尖随意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儿,想着同陆之昀一起登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终是对着母亲又点了点头。

同陆之昀拾阶而上时,斑驳的树影亦落在了父子二人的身上,两个人在登山这一路,都没怎么说过话。

陆之昀穿着闲适的深衣,气质要比他穿藩王的冕服时斯文些。

陆朔熙趁父亲不察,悄悄地瞥了他一眼。

他有时甚至觉得,只有当着母亲的面,陆之昀对他的态度才能温和些,不那么严肃。

朔哥儿想着,赶紧登上山顶吧,母亲和堂兄也快些跟上来吧,他不想再同父王单独相处了。

从王府出来时,还不如央着母亲,将他的阿猊带着,有阿猊陪着他登山,也总比同父亲这么尴尬地相处要强。

阿猊便是沈沅送予他的那只松狮犬。

狮子的别称又唤狻猊,这几个月阿猊比之前长大了许多,朔哥儿觉得阿猊早晚会比狮子还要生得更雄壮威猛。

思及此,朔哥儿愈发地意兴阑珊。

正此时,却听见附近的密林处,传来了些雀鸟的啾啾声。

这声音不同于寻常鸟叫的欢快和愉悦,反是细微又孱弱,听上去可怜兮兮的。

陆之昀也察觉到了这些声音,便蹙眉瞥了眼身后的江丰。

江丰即刻会出了主子的心意,恭敬回道:“前几日滇境风大,总有鸟巢会被那些风从树上刮下来,幼鸟被困在了里面,雌鸟觅食回到原处,也就很难再寻到它们的幼雏了。”

陆之昀淡声回道:“去寻一寻,正好等一等王妃和廖哥儿。”

江丰应了声是。

却觉主子的面色虽然淡漠平静,但也应当是受不住再与小世子单独相处了,这才说了这么个借口。

——“陆朔熙,你也跟着江长史去寻一寻。”

这般说着,陆之昀坐在了一侧的顽石上,眸色定定地看向了他。

朔哥儿巴不得离着陆之昀远一些,他当下就同意后,便立即跟着江丰进了一旁的密林之中,此处杂草丛生,两三侍从先在前探路,以免遇到什么蛇虫,再惊扰到小殿下。

过了不久,众人果然在地上寻到了一个被倒扣着的鸟巢,亦能明显觉出,被困在泥巢里的幼鸟正挣扎着扑腾着羽翅。

陆朔熙的年纪虽小,可身上那股王侯将相应有的威仪却是天生的,他生来就带着这种强势气场。

虽然陆朔熙只三四岁般大,但是旁人也从来都不会将他单纯地看成一个小孩子,王府里的大小管事和下人也都有些畏惧他。

陆朔熙命道:“掀开。”

侍从应是后,很快将那倒扣的鸟巢掀了开来,被困其内的幼雏复又飞快地扑腾了几下羽翅,但因它身形还未完全长成,怎么都飞不起来。

陆朔熙垂眸看向那只雏鸟时,眼神中蕴着的情愫不清不明。

在场的其余侍从也都听闻过,说陆朔熙刚出世不久,就曾用单手捶死过一只误飞进室的麻雀。

他徒手将镇南王亲手豢大的海东青撕伤的事,更是令听者,感到恶寒惊悚。

陆朔熙又往那鸟巢的方向走了几步。

诸人都以为他要残忍的抬起脚,将那无辜可怜的雏鸟踩死。

但是陆朔熙却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站在那雏鸟旁驻足了片刻,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决策。

陆朔熙自有记忆以来,骨子里,就浸着想要将事物毁灭的因子,他一贯嫌弃弱小的事物碍眼。

但自从有了阿猊之后,这种情绪,在脑海中滋生而出的次数也变少了许多。

正此时,陆朔熙的小脑袋也被一个宽厚的大手从后轻轻地覆住。

陆朔熙转首看向了身后的父亲,却听他低声命道:“朔哥儿,你将它亲自放回鸟巢里罢,再让侍从将它送到附近的树枝上,这样它的父母更容易寻到它。”

陆朔熙却没立即照做。

陆之昀扣着他后脑勺的大手往前推了推,又道:“去罢。”

父亲的声音很温和。

陆朔熙这时也没了抵抗的情绪,他弯下了小身子,然后便用双手捧起了那只毛绒绒的幼鸟,并动作小心地将它放回了原处。

他亲眼看着身手矫健的两个侍从互相配合着,将那鸟巢安放在了树梢上,心中也蓦地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受。

少顷后,朔哥儿随着父亲从密林走出时,却见沈沅和廖哥儿已经在山路处等着他们了。

煦日明媚,朔哥儿眼中的母亲美丽又温柔。

他原本对此次出行没什么期待,可又感觉,内心某种说不明的缺失,正被此时此刻的温情渐渐填补。

自他有记忆来,就总会做父母争吵的梦。

但现实却是,父母从来都没有在他的面前冷峙过,两个人一直都很恩爱。

陆之昀则缄默地看着儿子小小的背影,往沈沅的方向小跑着奔去。

他放弃了帝运,也就剥夺了也属于陆朔熙的帝运。

但他身为父亲,对陆朔熙这个儿子的期许仍是很高,他的身份和才智摆在这儿,往后的经历和人生注定不会普通。

陆朔熙当然要有强势铁腕的手段,解决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艰难险阻,但性情过于暴戾不仁,却是万万要不得的。

他的未来到底会如何,还无人知晓。

胜在陆朔熙的年岁尚小,还能在他和沈沅的身边再待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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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法华寺佛堂。

“笃、笃、笃。”

犍稚极有频率地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木鱼。

念空原本正阖眸诵着经文,却蓦地掀开了眼帘,也放下了手中的檀木犍稚。

一旁的小和尚费解地问道:“方丈,您怎么了?”

念空摇了摇首,唇边也露出了释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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