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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唇枪

鸟,刑鸣觉得浑身不自在,便装模作样地背过身,假装玩弄书桌上的笔墨。他问:“只有画吗,不提个字?”

“提什么?”

“最近这么晦气,讨个好彩头吧。”

想了想,自己提笔落墨,在白宣上留下一句:春风得意马蹄疾。

墨不离纸,几乎一笔而成。粗看字还可以,挺拔流丽,有笔锋有筋骨,但得看跟谁的字搁在一块儿——跟虞仲夜留在一旁的墨宝相比,挺拔处不见挺拔,流丽处不见流丽,一下子呆板了。

虞仲夜瞥了一眼刑鸣的书法,笑了笑:“有点功底。”

“小时候被我爸逼着练过字。”刑鸣垂下头,额发掩住眼睛,毛笔落在宣纸上,认认真真地一笔一划地写,“可那时候拧得很,没好好练。”

“不要紧。”虞仲夜贴身靠近刑鸣,伸手握住了他那只握笔的手,说,“我来教你。”

刑鸣手臂不再用力,交由虞仲夜带着走笔,果不其然,虞台长但凭一只伤手仍能化腐朽为神奇,白宣上的字立刻抻开胳膊拉开腿,变得盎然了,漂亮了。

刑鸣欣喜,回头去看虞仲夜,谁知两人靠得近,才转过脸,唇就碰上了。

两个人都没闭眼睛,任四片唇轻轻相贴,气息交错。

气氛微妙,擦枪走火,一触即发。半晌,刑鸣鬼使神差地探出一点舌尖,在虞仲夜的唇上舔了舔。

第一下只是蜻蜓点水,但虞仲夜毫无反应,眼神依旧深沉冷淡,刑鸣便又舔他一下,这一下他以舌尖仔细描摹了他的唇形。很美的唇形。

老狐狸还是无动于衷,刑鸣觉得自讨没趣,舌头又躲回去。不料虞仲夜的眼神陡然变得凶狠,舌头欺压上来,趁隙钻入他的口腔。

俩人越吻越深,唇舌纠缠一来二去,身体与身体摩擦生热,虞仲夜撩开黑色睡袍,让膨胀的性器又回到了刑鸣体内。

难以想象风度翩翩的明珠台台长是这么疯狂而淫乱的人,餐桌,走廊,地板,沙发……他身处各种地方,强迫对方摆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体位。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虞仲夜的性器撞入刑鸣炙热的深处,刑鸣的指甲嵌入虞仲夜强壮的肩膀肌肉之中;紧接着一声惊雷,雷声掩盖住又一次高潮来临时的叫喊,刑鸣爽到浑身痉挛。

也不知过去多长时间,虞仲夜终于停止那种单调暴力的抽插动作,看似满足地躺在沙发上,黑色睡袍掩着奶白色大理石般的肌肉,他阖着眼睛,面庞显得沉静而疲倦。

穴内的性器总算脱离身体,刑鸣费力地站起来,望着自己腿间一片难堪的污迹,想着上楼清洗一下,再穿上一件衣服。

才刚刚踩上几级楼梯,脚踝突然被一只充满热度的手掌握住。

回头正对上一双眼睛。

这是一双肉食动物或者疯子才会有的眼睛,野蛮,血腥,不详,眼底仿佛空无一物,仅剩赤裸裸的欲望。他被这双眼睛盯得背脊发冷,突感恐惧。

刑鸣挣扎着往楼梯上爬,心说若再不逃跑,迟早被这发了疯的老狐狸干死在床上。可他怎么使劲都没法让脚踝抽离虞仲夜的手掌,只得抬起另一只脚,狠命踹向虞仲夜的胸口——脚掌与胸膛相撞,发出一声可怕的钝响。刑鸣还担心自己下脚太狠,哪知虞仲夜竟寸步不退,反抓住他的小腿,用力一拽。

就这么被生生拽下楼梯,他一脑袋磕在台阶上,头晕眼花,全身骨头都散架似的疼,再没力气爬起来。

虞仲夜倾全身重量压在刑鸣的身上,以手肘勒住他的脖子,不由分说地再次从他身后进入。

天边又滚过一阵巨雷。雨下了整整一天,这座城市都快被淹了。

性器粗暴地在湿润小巷中楔入又抽出,虞仲夜一言不发,刑鸣失声呻吟。

他们从头到尾全无交流,只像发情期的动物一样交配,原始而放纵。

他们都失了序,丢了魂,中了蛊。

突然间,屋子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叫声。

倒于前门的大树还没被移走,菲比冒雨返家,自后门进屋。可她完全没想到会看见两个在楼梯上疯狂交媾的男人,傻了。

虞仲夜尚有睡袍在身,刑鸣却是一丝不挂。性器仍深深嵌在对方体内,虞仲夜扣住刑鸣的双臀,不准他挣扎动弹、躲闪逃避,只平静地望着自己的外佣:“出去。”

然而菲比仍瞪大眼睛,一动不动。

于是虞仲夜用英语强调了一遍,滚出这栋房子。

许是外人的打扰令人败兴不已,虞台长不待菲比真听话滚出别墅,就放过了刑鸣。他束好黑色睡袍,拾阶而上,可能去书房练字,也可能回卧室小憩。

“我不知道……以前也来过一些……但是我没见过……”

结结巴巴的外佣说出了一个事实。她在这里工作三年,这栋屋子人来人往,但虞台长一贯是严肃的,优雅的,内敛的,她从没见过他勃然动怒,也从没见过这样香艳又龌龊的场景。

刑鸣背对菲比怔怔立着,头脑慢慢清醒,廉耻渐渐回归,他开始筛选脑海中的画面,回忆自己从何时起开始变得既来之、则安之,变得如此不知羞耻。但画面是模糊的,记忆是干涩的,他回忆良久仍没找出头绪,只能对身后的菲比说,能不能替我拿件衣服来。

第30章

虞仲夜再次下楼的时候,刑鸣已经穿整齐了,正坐在沙发上吃面。面是菲比煮的,依吩咐不加荤腥,不添重料,清汤寡水的一大碗,上头只飘了几根菜叶,但刑鸣狼吞虎咽,他被虞仲夜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整天,还滴水未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