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严就看着他，也不打扰他，就看他举起茶飘香道：“德胜门的茶飘香兄弟，崇文门的聚朋友，现在端着的是你曾经的绰号，可惜呀，你去的太早了，哥们儿我替你喝了。”

说完后九门提督就一口把小碗里的酒给干了，然后放下了茶飘香。

接着就又对着第二个小碗一抱拳，然后就端起酒罢去道：“东直门的酒罢去，是我一生最敬重的老哥……三十年前，跟你东直门小酒馆里，我们哥俩儿喝了最后一次酒。”

“老哥，干喽。”

然后就一扬脖，把这碗也干了。

接着第三碗就是他的聚朋友了，拿起来道：“聚朋友，敬你们了。”

然后又一扬脖，也干了。

最后又端起了再回楼：“这第四碗再回楼，是朝阳门兄弟，是他提议，用着四个小碗儿的名字，做了我们四个的绰号。”

“兄弟呀，干喽。”

然后在忍不住的呜咽声中，喝下来这最后一杯酒。

然后就一抱拳，拳头放在矮桌上，脑门放在拳头上，呜呜的就彻底哭起来。

今天哥儿四个又聚齐儿了，他的这个再聚一次的心愿也算是了啦，虽然珐琅彩小碗再也不是他的了。

何严看着他在那呜呜的哭，也没打扰他，就这么等着他。

本来何严想在他哭的时候就把小碗收起来，等他一抬头……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就不逗他了，让他高兴高兴吧。

等九门提督哭够后，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然后又看了一眼小碗道：“拿走吧。”

何严笑道：“那我就收起来了。”

然后何严就把四个小碗给装进了盒里，九门提督就在看着，直到都装完了。

何严笑道：“行了，正事办完了，给我准备点酒菜没啊？”

九门提督一听道：“没有。”

何严笑道：“这么小气啊？”

“我这可是成全你了，你欠我一个大人情就不说了，你还不请我喝顿酒谢谢我，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九门提督一听就穿鞋下地，然后就到旁边柜子里拿出一盘花生米，还有一盘拍黄瓜，放到矮桌上之后，又回身拿了俩个酒盅。

坐回到塌上，把酒盅放下后道：“喝。”

何严笑道：“我就说嘛，堂堂九门提督，不会这么不讲究啊。”

“不过就是这菜啊，这也太素了，最起码你也给我来个凉拌猪儿啊。”

九门提督道：“喝的是酒，你喝不喝吧？”

何严笑道：“行，看你年龄大点了，让着你。”

九门提督道：“你让着谁啊。”

九门提督一听这话就生气，自己怎么就输给他破烂侯了。

“来，今天正好喝酒，我们就再比比。”九门提督道。

何严笑道：“得了吧，你都连干四小碗，再多喝，你这身体也受不了。”

“这样，我们就一边喝一边下棋，这个时间长，你正好缓缓酒，你还能少喝点，正合适。”

九门提督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说完九门提督就拿棋去了。

结果第一盘他没赢，第二盘何严没输，第三盘他想和棋何严还不干。

何严笑道：“行了，我看今天就这样吧，我也该回家吃饭了，吃你这花生面和拍黄瓜也吃不饱啊。”

何严是一边下一边吃，一边喝，还赢着九门提督，心情好极了，九门提督是越下越郁闷了。

何严看酒都喝的差不多了，也就要走了。

九门提督道：“赶紧走，不想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