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番外四(1 / 2)

作品:《攻他提前发疯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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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边是上辈子的事儿)

言斐这几天很心焦,爸爸正急等着手术费,而他手头的钱不够。

家里的房子已经卖了,再把自己那套小公寓卖了的话,爸爸出院后一家人就没地方住了。

但如果不卖,他短时间内实在凑不够手术费。

言斐不能在妈妈面前露出这些焦虑的情绪,只能自己躲在楼道里消化。

言斐掏出烟盒想抽根烟,却发现烟已经没了。

他这几天抽烟抽得太凶了。

平复完心情回到病房,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言斐觉得大脑有些发木,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抽烟抽太多的原因。

江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来看他热闹的吗?

“小言,你朋友来看你爸爸。”陈英看到病房门口的言斐,忙对他招手,“小江说他已经把医药费全都交了。”

江忱转身,视线准确的落在了言斐的脸上。

他们有多久没有见过面了?

上一次在学校门口遇见应该是过年时候的事情了,两人远远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但并没有上前说话,回到家后他后悔了很久。

两人一起出了病房来到楼道内,江忱点了根烟,视线在言斐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一番。

瘦了,这人瘦的特别明显。

也憔悴了。

他印象当中的学霸意气风发,看人都是用眼角看的,现在这副颓败的样子从来没有出现过。

“谢谢你帮我爸交了手术费,欠你的钱我会还的。”言斐说。

言斐没想到江忱竟然会帮他交医药费,如果江忱先知会他一声,他或许会考虑很久要不要用江忱的钱,但这人先斩后奏,说实话,言斐竟然松了口气。

“只是还钱这么简单?”江忱靠在窗边,嘴里叼着根烟,说起话来带着股吊儿郎当的劲。

言斐皱了一下眉,他应该想到的,江忱可不是什么善心人士。

“那你想怎么样?”言斐问。

江忱食指在窗台上轻轻敲打着,面色如常,心里却像是打鼓一样。

有些想法很卑鄙,说出来可能不止不会成功,还会让言斐恶心他一辈子。

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以为时间与距离可以让他年少的那些爱恋渐渐变得云淡风轻,但事实上并非如此,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言斐的渴望也就越来越盛,甚至想不惜一切代价只要能得到他。

江忱垂了垂眼,再抬起头时脸上带着笑意,还对言斐眨了眨眼:“跟我三年。”

江忱说完这句话后,脸上一直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后背上爬起密密麻麻的汗珠,在心里暗骂自己趁火打劫的时候,又抱有一丝小小的期盼。

他已经做好了言斐给他一巴掌踹他两脚的准备,到时候他就说开玩笑而已,但他也知道这辈子他不会再有机会。

但不说出来,这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

赌一把吧,虽然结局似乎早已明了。

“好。”对面传来言斐的声音。

江忱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竟然是面无表情的。

他这两年可能被江斯宁刺激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嘴里叼着的烟因为太过惊诧而掉落在地,他看到言斐走到他面前,弯腰,劲瘦的腰背绷紧,让江忱下意识的动了动喉头。

言斐起身将烟塞回了江忱嘴巴里,江忱本能地抽了一口,

两人四目相对,江忱很紧张,他怕言斐是一时冲动,被逼无奈,所以他不敢再问一遍,怕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而对面的言斐也很紧张,他生怕江忱说出不过开个玩笑,你竟然当真了的话,所以他也不敢开口,生怕只是梦一场。

“我有事先走了。”江忱几乎是落荒而逃。

言斐有些失落,但好在江忱也并没有说别的,这是不是代表着“跟我三年”的话并非开玩笑?

言斐记得那天下了场大雨,等到雨停了后,他下楼去给爸爸买饭,却不曾想竟然在医院楼下的报亭下见到了江忱。

“你没走吗?”言斐有些诧异,从江忱离开差不多有三四个小时了。

“啊?”江忱轻咳一声,“我……你,你请我吃顿饭吧。”

言斐忍不住勾了一下唇。

那是这么多日子以来他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出来。

他想,他年少的那些悸动,以为会成为遗憾的暗恋,至此终于得到了回应。

言斐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扔给他,然后骂了句:“傻逼。”

一句傻逼让两人找回了上学时候熟悉的针锋相对,江忱接住纸巾,笑了起来:“别找茬啊。”

两人并肩往医院门口的小餐馆走去,言斐偏头看向江忱时,恰逢那人也看向他,两人若无其事的对视一眼又默契的别开视线。

两人在小饭馆点了几个菜,沉默的吃着。

虽然两人认识很多年了,但这么平和坐在一起的时间倒是没有过。

“附近没什么好吃的,等改天正式请你吃顿好的。”言斐说。

江忱摇头:“下次轮到我请你,下下次你请我。”

下次,下下次……

言斐点头:“好。”

两人像是多见不见的老友一样开始闲聊起来,你一句我一句不需要刻意找话题也不会冷场。

他们似乎总能准确的理解到对方的喜好与话中的意思。

这顿放算得上是相谈甚欢,明明是很难吃的饭菜,两人却都吃光了,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出了餐馆,两人又聊了一路,就这么走回了医院,江忱也没说要走,看到电梯口处等电梯的人那么多,两人便直接走了楼梯。

“走走也好,消消食。”江忱说。

两人并排走着,江忱突然一个踩空,“哎呦”一声抱住了言斐,言斐一愣。

他和江忱之间并非没有过身体接触,拳台上两人经常互相触碰到对方的身体,但像现在这样单纯的身体碰触却从来没有过,甚至两人连普通男生之间的勾肩搭背都没有过。

言斐二十五岁了,他没交过男朋友,一时间竟觉有些心慌意乱。

“不好意思啊,没站稳。”江忱扶着他站直身体,然后顺势握住了他的手。

言斐看了一眼江忱,这人一副老神在在似是情场老手的样子,但熟不知手心里的汗已经出卖了他。

言斐勾了勾唇,没有拆穿他,不就是出汗嘛,他这不也正出着呢嘛。

谁也不比谁淡定。

江忱将言斐送回了病房,然后便离开了。

言斐在医院里陪床,躺在折叠躺椅上一晚没睡,江忱就是他苦逼生活里透进来的那一丝光吧。

这一夜下了一场大雪,莹白的光映在医院的窗户上,让人心里难得的平静。

言斐一大早便起来了,他心口有股炽热的火无处发泄,他想出去跑两圈,顺便买点儿早饭回来。

言斐跑下楼后转了个弯往医院的侧门处跑,跑了几步,又退了回来,长椅上的一个白色的大雪球正盯着他看。

大雪球还对他笑了一下:“早……啊。”说话时牙齿还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