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钊话音落下的瞬间，夏歧的脑海里弹幕似的来回循环着一句话——宝贝，明天见。

如果jz口中的宝贝是爱称，那么闻钊口中的宝贝就是赤.裸裸的调侃和提醒，所以当他们猛然变成一个人的时候，别说什么爱称了，连聊天内容都成了讽刺。

夏歧自以为是的将自己摆在了钓手的位置上，殊不知自己才是那条嗷嗷待‘捕’的傻鱼。

所以那天在公交站牌，隔着雨幕的那句‘走吗’不是正常问询，而是实打实的试探。

所以才有他第一次提出离职时闻钊二话不说的拒绝，所以才有他话语间若有似无的暧昧，他傻得将闻钊的拒绝当作惜才，将言语上的暧昧当作留才的“牺牲”。

自己当初为离职所编的那些谎话如今看来全是笑话，闻钊当时憋着没笑也真是委屈他了。

难怪他会来一句“你看我怎么样”，当时夏歧还当这人在开玩笑，如今想来，他那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在逗他玩儿呢。

夏歧越想越气，搭在闻钊肩头的手指忍不住发颤，恨不得将这碍眼的脖颈直接拧断算球。

似察觉到夏歧的愤怒，闻钊又抬起左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似安抚，“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夏歧难得没绷住，反手就往他手背上甩了一巴掌，骂道：“去你的。”

闻钊脸色微变，连嘴角的笑也收了起来了，但却没吭声。

夏歧倒回椅背上，沉默好几分钟后才想起来这车一直在往前开，冷声开口，“既然你一早就知道我是假的，为什么那会儿不戳穿，非得等到现在？”

还在微信上跟我搞暧昧！不过这句他咽了回去，觉得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我怕你跑了。”闻钊说。

夏歧：“……”谁怕谁跑了？

不过夏歧觉得这并不是重点，冷静过后，他将愤怒的情绪尽数压下，没忘了今天与jz约见面的目的。

“一个多月前，夏晗给我打过电话，说她快订婚了。”夏歧说。

“嗯。”闻钊点头，“是。”

他居然没否认！一个已经死了的未婚妻，他完全可以当作订婚之事不存在，可他却大方承认了。

“既然你是她的未婚夫，那为什么姚警官那边没有你的任何信息？甚至连她有未婚夫这条线索都没有。”夏歧顿了顿，从包里摸出那支蛛网手机，点开微信，“还有这张不在她名下的电话卡以及用这张卡注册的微信，联系人列表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为什么？这不是正常未婚夫妻会有的操作吧？”

闻钊打着方向盘将车开到路边停下，而后锁上车门熄了火。

他扭过头看向一脸冷漠的夏歧，问：“你是在质问我，还是质疑我呢？”

“都有。”夏歧直言道，“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值得怀疑吗？”

闻钊蹙了下眉，心领神会道：“所以，你是觉得夏晗的死另有蹊跷，所以才假扮她？”他顿了顿，“你怀疑宝翠楼的同事？”

夏歧盯着他没说话，闻钊挑了下眉，像是这才幡然醒悟般，“你怀疑我？”

“你觉得你不值得怀疑吗？”夏歧反问，随后点开微信，将手机屏幕转到他面前，“jz是什么意思？你的名字缩写可不是这样，我也想过情侣间会用到的各种爱称，没有一个爱称是这样的。”

夏歧将手机怼得太近，以至于闻钊不得不往后退了退才看清屏幕上的字，半晌后嘶了声，“你真不知道？”

夏歧以为闻钊是在套他的话，眯了眯眼冷漠道：“你只要回答就好。”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闻钊眨了眨眼，“可能是金主的缩写。”

夏歧眉头一跳，“金主？”

他没有恋爱经验，正常恋爱中的男女，会这样称呼自己的未婚夫吗？

“或许你可以先看看手边的合约。”闻钊提醒道，“应该可以解答你对jz的疑惑。”

夏歧这才想起这个把他骗上车的东西，他警惕的瞪了闻钊一眼，拿起了手边的黑色文件夹。

翻开第一页他就愣了，半晌后才找到语言功能，“恋爱——合约？”

“嗯哼。”闻钊好整以暇地点点头，“看内容。”

夏歧既无语又好奇地翻到下一页，越往后翻心情越复杂，合约不过短短五页，内容简单易懂，夏歧却好似看了本天书。

“看明白了？”闻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