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骁回到房间，沈暮刚将两个孩子哄睡着。

灯下的沈暮侧脸格外温柔，让霍云骁的一颗心都安定下来。

沈暮抬眼看他，问：“南柯是不是不跟我们去滨海？”

霍云骁怔了一秒，笑了。

“你怎么知道？”

沈暮说：“猜的，你对他好，他都知道的，可他去了滨海会让你的处境很为难，他是个很好的人，知道什么事情该做。”

霍云骁走过去，将沈暮圈进怀里：“你觉得他很好？”

沈暮没搭理他。

她说的好，并不是说南柯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只是在他们几人心中，南柯是很好的人。

曾经作为战友，沈暮可以为南柯冲锋陷阵。

如今作为朋友，沈暮也愿意维护他的尊严和颜面。

霍云骁安静的抱着沈暮，只是气场有些低落了。

沈暮说：“霍云骁，我知道你前几天叮嘱阿刚让他找人打扫南柯在滨海的那栋别墅，可南柯他也是为你着想。”

那栋沈暮和南柯曾经去落脚过的，也是南绛曾经住过的别墅。

霍云骁沉默许久，说：“打扫是我的事情，他来不来住是他的事情，不冲突。”

……

第二天一早，众人踏上了返程的飞机。

南柯由罗刹推着出来，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远远的看着霍云骁几人离开。

寒风瑟瑟中，霍云骁和纪衡言告别后，牵着沈暮的手走上舷梯。

罗刹看着自家主子安静的神色，轻声说：“少主，霍先生是希望您跟他一起回去的，他好不容易把您救出来，也希望您能在安全的地方好好养伤。”

南柯看着霍云骁的背影，说：“我在这里养伤也很安全，纪衡言又不会把我丢进海里喂鱼。”

直到霍云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舷梯处，南柯才轻声说：“他救我是为了让我好好活着，我好好活着也不是为了拖累他，跟着他去做什么呢？

让他和霍太太解释，为什么我这个私生子还活着吗？还是让他心里日日夜夜记挂着我曾经和他的妻子共度二十几年的岁月？

罗刹，他是天生的王，他允许我的存在甚至拯救我的生命，这是我的运气，不能奢求太多了。”

南柯很少说这样长的话，尤其是这样冗长的道理。

可他安静的说出了这些话，就像是心里已经盘算了许久，也排练了许久，才能坐在这里安静的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离开。

是的，唯一的亲人。

在南柯心中，霍天霖、霍云宸这些有血缘关系的都不能算是亲人，但是霍云骁是。

他从未想过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返回隧道抓住他的手，可霍云骁做到了。

那一刻，南柯就知道，他这辈子都亏欠霍云骁，他的命都是霍云骁的。

霍云骁让他好好活着，他就绝不会自寻死路。

可也只能这样了。

他的存在意味着霍天霖对温霜绮的背叛，他到了滨海，除了让霍家的人更加难堪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罗刹低头看着自家主子，眼中闪过心疼。

“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