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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药泉(1 / 2)

作品:《惊雀

《惊雀》27

她摁着心口,柔弱地望向沈却。

眼底藏匿的小心思,就如这段表演一样,拙劣至极。

但白管家却未深想,反而灵机一动,忙应和道:“欸,老奴看三姑娘一道去也好,姑娘身子薄弱,且又伤了脑袋,说不准那药泉对姑娘的伤势有所助益也说不准,就算治不了失忆之症,那泉水也有养肤驻颜的功效。再者说,鎏恒山路途遥远,王爷一人未免无趣,途中有人相伴,倒是好,好!”

听到养肤驻颜四字,虞锦更是来了兴致,她连连点头,“白叔说得极是,同我想到一块去了。”

“……”

望着这一老一小,你应我一句、我应你一句,沈却默了默,唇边溢出一声轻嗬。

他转了下扳指,一时未搭话。

半响,他点了下头道:“把今日白叔给的那几本账算完,我就带你去。”

虞锦嘴角微僵,心中腹诽道:无情!

她柔声道:“那是自然。”

白管家笑弯了眼,又连说了好几声“好”。

而正此时,夜风呼啸,大雨突如其来,倾盆而下。

“哟,近来这天儿变得真快。”白管家嘟囔一句,忙去阖窗,他忽然一顿,瞥了那书案前的人两眼,说:“这雨瞧着委实大了些,姑娘不若晚些再走,莫要淋着了。”

虞锦往窗外瞧了眼,蹙了蹙眉头。

白管家似是知她心之所想,又道:“让落雁那丫头去房中将账簿取来就是了。”

闻言,虞锦垂头瞥了眼崭新精致的绣鞋,略有动摇,她眼神飞快地看了沈却一眼。

沈却头也不抬,像没察觉一般,无甚情绪地“嗯”了声。

白管家神清气爽地离开了。

不几时,落雁便将账簿递上,在一侧伺候研磨,目光在两位主子身上反复横跳。

虞锦今夜没再折腾幺蛾子,执笔落字,只指尖偶尔响起簌簌的翻页声。

大雨如注,阖窗无风,烛火静谧燃烧。

沈却顿了一下,侧目而视。

虞锦神色专注,两道弯弯浅浅的细眉时不时拧在一起,檀口一开一合,无声默念账簿上的字眼,袖口落下一截,皓白的手腕随笔锋轻轻扭动。

但没多久,便见她掩唇打了个呵欠。

沈却轻哂,收回视线。

虞锦双目逐渐失焦,账簿上的小字都变得模糊起来,她无声轻叹,脑袋一晃,满头珠钗随之哗啦一响,淹没在雨中。

没多久,便彻底昏睡过去。

雨还在下。

落雁正搁下砚台,要去唤醒虞锦。

却见沈却轻睨她一眼,“先出去。”

落雁一怔,应声退下。

屋门“吱呀”两声,复又阖上。

沈却往椅背上一靠,平静地凝视着姑娘娴静的侧颜,他缓缓抿唇,摘下扳指攥在手心里,来回摩挲。

直至雨停,梆子声落地。

男人俯身,动作利索地将虞锦拦腰抱起来。

很轻,轻得像一张薄纸。

沈却忽一蹙眉,径直推门出去,一路去往厢房。

廊下,落雁惊讶呆滞,忙提步追了上去。

厢房里,沉溪忙将幔帐揭开。

就见王爷将三姑娘放在榻上时,三姑娘那两条细胳膊还环着人家的脖颈。

沉溪正要上前帮忙,却听南祁王先开了口。

他嗓音低磁,道:“虞锦,松手了。”

未见成效,他嗓音更低,低得几乎听不见。他道:“听话,松手。”

声色一如既往得的寒凉,但莫名多了几分无奈、妥协的意味。

少顷,沉溪推门出去。

落雁正杵在长廊下,忙上前道:“你方才瞧见没,王爷——”

沉溪立即捂了她的嘴,说:“知道就知道,说出来作甚,小心叫人听了去。”

落雁点点头,沉溪这才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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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几辆马车停在王府门前。

厨娘、丫鬟、府医熙熙攘攘挤在一处。

沈却皱了下眉,道:“要这些人去作甚?”

白管家哦了声道:“庄子里的厨娘手艺与府里相差甚远,老奴怕三姑娘吃不惯,这些丫鬟都是伺候在内院的,三姑娘用起来趁手,至于府医,若是三姑娘有个头疼脑热,也好尽快就诊。”

沈却静了一瞬,目光落在正往马车上塞物件的小厮上,道:“那这些呢。”

白管家抚须一笑:“这都是三姑娘房里用惯的物件,庄子里虽不缺甚,但总归是换了地,老奴担心三姑娘睡不安稳。”

“……”

沈却径直上了马车,不欲再多问。

马车辘辘,沿途出了城门。

沈却正欲斟茶,便见一只手从他眼下横过,虞锦倾身揭开他肩侧的帘布。

自来到王府,虞锦便少有外出,仅有的几次出府,还是白管家殷勤地拉她去看铺面与宅子,眼下不由激情澎湃,目光盈盈地盯着窗外,道:

“白日里竟也如此热闹,往常也是如此么?”

“那是什么地方?瞧着倒很是雅致,阿兄你去过吗?”

“今日天晴,白叔说鎏恒山晴日兴许能瞧见彩云,景致很是悦目。”

……

……

“对了,路程约莫要三个时辰,你若觉得无趣的话,后面马车上备了好些兵书,我让人拿。”

沈却眉心轻抽了一下,闭了闭眼,不动声色地吐息。

忽然,车轱辘碾过水坑,马车重重一一晃,虞锦登时歪了身子,她闷哼一声,直直栽在男人肩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