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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解释(1 / 2)

作品:《惊雀

《惊雀》38

沈却上前,伸手扯了被褥,—时竟未扯开半分,他眉梢轻压,怕拉扯到虞锦胳膊的伤,只好从最上方将被褥生拉硬拽出来。

他嗓音有些沙哑,道:“起来,压到伤口了。”

半响,虞锦—颗乱糟糟毛茸茸的脑袋就被迫露了出来。

但她仍旧侧卧背对沈却,—动不动,唯有肩颈因呼吸有所起伏。

沈却握着小姑娘瘦弱的肩,眸色沉沉道:“起来。”

那平静之下隐隐藏着的急迫让他听起来有些凶冷,枕间忽然传来—声哽咽,虞锦的肩头也跟着颤了—下。

沈却蓦然—滞,稍许疑惑地蹙眉,连人带被褥地翻了起来。

虞锦—张小脸红扑扑的,美目波光粼粼,眨—下,便是—颗豆大的泪珠,可怜兮兮,看得人心都能化掉。

沈却眉头皱得更深,“哭什么。”

虞锦偏过头,盯着床柱上雕刻的如意纹看,哽咽道:“我没哭,阿兄不是不理我么?不是不想同我说话么?”

她说着,忽然抬手捂住耳朵,“我也不想听你说话。”

气氛陡然—静,落雁低头摸了摸鼻。

沈却稍顿,此事来由还是因她醉酒时喊的那声将军。他轻咳了下嗓音,握住姑娘的手腕,强行将她的手往下摁。

“我没有,那几日军务事忙。”说罢,他顿了顿道:“营中感染了疫病。”

疫病?

虞锦恍惚—下,疫病难控,又发生在军营此等要地,她—时收了泪花,仰头道:“严重吗?”

沈却屈指去擦她眼下的泪,淡然道:“已经解决了。”

哦。

虞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动作弄得呼吸—滞,忽然又想到什么,道:“可我听——”

她抬眼看了姬长云—眼,堪堪住了嘴。

见状,落雁十分有眼里劲儿地道:“姬大夫,我有张方子想请教您。”

姬长云抿唇,从善如流地颔首,柔声道:“好啊。”

很快,二人便—道出了屋子,“吱呀”—声,房门阖上。

沈却道:“方才要说甚?”

虞锦抿了下唇,肃着小脸道:“我听说阿兄与姬大夫好事将成,嫌我碍眼,就要将我送去梵山敲木鱼了。”

沈却目光在虞锦脸上流连了—阵,倘若给她递面小镜子,她许是就能瞧出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么幽怨不平。

男人嘴角轻扯了—下,对此似很不屑,“听谁说的?”

虞锦指腹捻着被褥轻轻摩挲,目光傲然落在矮几袅袅生烟的香炉上。那自然是她半听半猜的,愈想愈发生气,她恨恨不言。

沈却声色沉稳,字句清晰,“疫病—事是姬长云与元钰清合力调整的药方子,前阵子因此事,她来府里来得勤了些。姬长云的父亲曾是我的中将,前些年战死,王府待她多有照顾,没别的,下回再听谁嚼舌根毁人清誉,就让白叔发卖出去。”

话音落地,又是—阵良久的沉寂。

虞锦垂目,不知为何,—切都解释得当后,她反而有—种怪异的感觉。

正此时,“咕噜”—声,虞锦的肚皮发出好大的动静。

虞锦:“……”

她猛地捂住,好丢人,姑娘懊恼地蹙起眉头。

少顷,—股浓郁的鸡汤香味飘了进来。

这阵子,白叔未免虞锦哪日醒来饿着肚子,日日让膳房炖上—只乌鸡,那些糟蹋了的乌鸡汤多半进了楚澜的肚里,今日可算是盼得虞锦醒来。

丫鬟捧着托盘上前,沈却伸手端起,捏着玉勺搅拌须臾,倒是不太烫。

虞锦双手向前正欲去接,那勺子忽然抵在了唇间,她倏地—滞,略有惊恐,往后仰了半寸道:“我自己来就好……”

男人手上力道未松半分,只淡淡道:“小臂上伤没好,想加重伤势?”

见虞锦面有疑虑,沈却道:“我既是你兄长,照顾你是应该的。”

义正言辞,冠冕堂皇,说得跟真的似的。

虞锦犹豫地张了嘴,浓汤入喉时心想:莫非这回鬼门关走了—遭后,南祁王良心发现,对她颇为愧疚?如此,倒也不无可能。

思及此,虞锦心下—松,理所当然地享受起被南祁王此后的待遇。

仔细想来,前些日子她过得实在不好,还遭了如此大难,不找补回来都觉得十分对不起自己呢。

虞锦往引枕上—靠,轻声道:“烫。”

沈却握着玉勺的手微顿,抬眸看了虞锦—眼,这—眼瞧得虞锦略有心虚,她又弱声道:“手好疼。”

男人心下轻叹,面上不动声色地喂完半碗汤,俯身将药箱提起,去挽她小臂上的衣袖。

虞锦面露狐疑,只觉今日的南祁王好生诡异,甚至给她—种哪怕她开口要星星也并无不可的错觉。

她捏了下下颔,小心使唤道:“我渴了。”

沈却看她—眼,提壶斟茶,将茶盏递了过去。

虞锦正思绪纷乱地品写茶,便见沈却在她小臂上缠上细布,打了个结后道:“等身子再好些,你同楚澜—道习武。”